邱千重自从得到了留读的通知,又意外得到了余锋的馈赠后,着实地神气了几天,走路也挺胸叠肚起来了,虽然余锋留下的衣服不是那么的合身,有些肥大,但毕竟还算是牌子货,比他以往的地摊货强上了许多。有时他甚至会主动对一些学员做做思想工作,说几句诸如不要背思想包袱,要相信组织一类的大路套话。但是这种状况维持的时间不长,他的脑袋再度的耷拉了下来。
吴放歌并非是幸灾乐祸,只是他这般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实在是让人不好适应,为了不让他多心,吴放歌也没主动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后来这家伙也可能事憋不住乐,就主动问吴放歌:放歌,你说是半年的短训班好呢?还是继续留读好?
吴放歌故意大咧咧地说:当然是留读好啊,怎么也正规些,也能学不少东西呢。
邱千重摇了摇头说:不见得。
吴放歌说:我还是觉得留读好。
邱千重说:那你是太年轻。你看啊,留读要用两年半的时间,拿到的也不过是个本科文凭,半年短训班的结业证也可以当本科文凭用啊。而且拿到的早,原本说好的待遇也不变,等我们学成回去了,人家已经当了两年领导了,地面人脉都摸熟了,我们呢,还得从都摸索起走啊。
吴放歌挠头说:这个,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呢。
不想不行啊,不想不行啊。邱千重连着,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看来他也正处于矛盾之中。其实他本质上还是个好学的人,能留学,自然是个大好的机会,但是他同时还是个不甘于居人之下的人,一想到那些学业没自己长的人,以后可能会成为自己的上司,心里就难受。
吴放歌可不想活得跟他一样累,他的生活还和原先一样,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只要是学校还开的课,该上的就上,社团活动也照参加不误,而且人少了,觉得更清净。
崔明丽虽然还没有得到学院的正式通知,但是教务主任已经和她谈了话,似乎留学已经成了定局,因此也不着急,却把这份心用在吴放歌身上了,几次趁着社团活动的时候对他说:你也去走动走动啊,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
吴放歌笑呵呵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跑不过。急啥啊,大不了我回家做生意去,说实在的,几年班上下来,工资加起来也没我做一次生意赚的多……
崔明丽对吴放歌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又恨又爱,又追着要和他对练,结果被他跑掉了。鲍杰只在一旁看着笑,也不帮着拦着。
结果没几天崔明丽就笑不出来了,最后一批名单下来,她只落了一个三个月的短训,结业拿大专文凭。倒是吴放歌成了金乌市唯一一个被留学的人。
对于这个结果崔明丽当然是不服气的,火辣辣的先去找教务主任,得到的答复居然是:你档案里只有高中学历,所以只能上三个月的短训班,半年的怕你读不下来。
崔明丽气的昏,就那吴放歌说事儿,因为吴放歌不也是高中学历嘛,怎么不温不火的就留学了?结果人家又拿出吴放歌曾经立过军工来说事儿,崔明丽还真没招。但她的那个性子上来是谁的账也不买的,径自去找学院领导评理,人家也不和她争,直接就让她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孙红兵老局长打来的,在电话里对她说:好好学习,学完了早点回来,我这儿缺人手啊。
连老局长都这么说,崔明丽算是彻底没招了。
方军等人得知吴放歌得了留学名额,纷纷找他来祝贺,其实无非就是让他请客而已。吴放歌笑道:福兮祸兮还不知道呢。
柳正飞说:说起来还是放歌稳得住啊,不声不响的就把事情给办成了,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话不管说的有多客气,饭还是要请的,吴放歌也乐得用这种方式和大家维系关系,毕竟这些都是家乡人,还是同僚。于是就很大方地请大家到城里饱餐了一顿。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可吃喝到一半的时候,崔明丽就开始掉眼泪,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同来的五个人里,吴放歌得以完成三年的学业,剩下的三人也上了半年短训班,只有崔明丽一个人是三个月的短训,想想确实让人伤心。柳正飞就劝她说:小丽,你这是干啥啊,今天咱们可是给放歌祝贺的。
其他人也附和着称是,崔明丽摸着眼泪说:我是高兴,我是为放歌高兴啊。
真是哄鬼啊,虽说大家谁也不信她说的,可也都装着糊涂认了。有时候确实没必要把什么都弄的清清楚楚的,有个借口说过去就行了。
吃完饭后,方军又吵吵着要喝酒歌,当然也要吴放歌请客。崔明丽开始不愿意去,说是要回去准备功课,但禁不住几个人拖,最终还是去了,反正第二天是周末,到也不怕耽误课程,这一闹就折腾到了半夜12点多,崔明丽大醉,出租车都不好打了,没办法,只得又去住酒店。一共开了三间房,崔明丽当然是要占一间的,方军和吴放歌交情最深,主动提出和他一间,于是柳正飞和李文东合住一间。
拿了钥匙(那时还没有房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