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一见吴放歌,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连忙说:小吴回来啦,哈哈,英雄回来啦,大家歇歇,看看谁回来了?
吴放歌原本是打算低调的,可是被房东这么一喊,不但干活的民工停下手中的活计围拢了上来,周围有邻居中好事的,又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也都纷纷聚了过来,一时乱哄哄的也分不清都跟他说什么呢。有的赞他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有的对他的但是赞叹不已,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握着他的手说:对亏了你呀,不然还不知道那些混混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女儿上初中了,下了晚自习都不敢一个人儿回家。
说完旁边立刻有人起哄:得了吧老纪,就你媳妇和闺女那样儿,搁哪儿都是安全的。立刻引起哄笑声一片。
吴放歌一面跟大家客套着,偷眼看见墙角摆着很多木板,显然是新搬来的,以前没有,就借此岔开话题问房东:那些板子是干嘛的?
房东笑着说:你这屋子潮,这些板子是我盖房子剩下的,在地上隔一层,防潮。
吴放歌暗笑:我算是要提前住上木地板的房子了。
正说着,旁边有一邻居喊道:小吴?你现在还住他这抠门儿家伙那里干嘛呀,住我家去,我家有空房。
另一个邻居一听也赶紧说:他那儿不好,我家好,我家向阳,冬天暖和。
这边又争:你那房子我知道,西晒,夏天热死个人。
房东一见有人跟他争,赶紧说:不行不行,小吴一直住我家的,房租都交了。
交了可以退呀。邻居们异口同声地说,在这一点上他们保持了惊人的一致。
好容易从这乱哄哄的局面中脱了身,吴放歌又去找阿梅。房东说他的行李被褥都被阿梅收走了,吴放歌也就借了这个理由离开,其实是想早点见到阿梅,免得让她担心。回来这么久,一直和自己走的最近,又帮助他最多的就是阿梅了。
凭着以前的记忆来到阿梅家,阿梅不在,阿梅的爸妈说阿梅最近一段时间和朱雨露轮流在医院照顾汤霞,吴放歌一听就乐了,这个阿梅,还挺能干的,这么一来无形中又为自己加了分了。
离开阿梅家,见天色已晚,吴放歌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东西,然后才找了家小旅社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吴放歌先去了一趟邮电局,打了一个长途电话,然后又买了一束鲜花,称了些水果,去了医院。由于打电话买东西花了些时间,再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到十点了,汤霞的病房里又多了不少人,原本汤霞以为严打期间来探望的人应该少了,可是和她想的正相反,来探望的人反而多了起来,只不过人员构成生了变化。原来这次严打的重点主要在原金乌县的老城区,一共也才不过二十来万人口,只要不是外来户,拐着弯儿都是熟人,所以一严打,抓了人,自然有人说情。按理说,说情这事儿本来就是破坏法制的一种表现,可是严打本身就让法律出现了很大幅度的弹性,更不要说有些人为了贪功,把严打扩大化,也造成了一些冤假错案,所以对于求情这种事儿,没有那是你没摊上,摊上了一样得靠着。
不得不说在汤霞饱受求情之苦的时候,有两个女人帮助了她,让她的烦恼与痛苦降到了最低点,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何海珍,一个是阿梅。何海珍把汤霞作为一个自己独有的人脉资源在培养投资,自然不允许别人多分一杯羹,而阿梅则是为人善良,一心只想让汤霞好好养伤。虽然出点不一样,但目的是相同的,所以她们暂时结成了同盟。不过暗地里何海珍却时刻堤防着阿梅,一来看得出汤霞很喜欢阿梅,二来阿梅的同学吴放歌可是自己弟弟何海豹的强力对手,这一次又出了这么大一个名儿,再看看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丢人呐。
阿梅昨天在医院陪夜,一直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吴放歌来找过他,但是这几天的严打加上看到了报纸上吴放歌的照片,知道他平安无恙,心就放下了大半,又见他做出了这么大一番成就,也为他高兴,更觉得脸上光彩了许多,而朱雨露虽然也高兴,但是又觉得自己和吴放歌的差距越来越大,看来想嫁给他的那个愿望,简直就成了科幻小说了。
朱雨露今早接了阿梅的班,没清净多会儿,就成了汤霞的专职接待员,不过这个差事她做的挺舒服,看着平时那些衣冠楚楚的人物在她面前都是和和气气的,甚至有些献媚的样子,让朱雨露感觉到‘做领导的亲戚’真好,因为外人都不知道她不过是个打工妹儿,还以为她真的就是汤霞的远房侄女呢。时间一久,朱雨露还真有点飘飘然了,而且和阿梅不同,看起来很洋气的何海珍对她也比对阿梅好,所以朱雨露开始觉得自己的人缘原来真的很好。
虽然已经对吴放歌死了心,但是当吴放歌的笑脸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朱雨露的心还是砰然一动。
哥!欣喜的呼唤。
小吴啊,你可来了!汤霞见到吴放歌,起兴奋度比朱雨露更甚。
寒暄了几句之后,汤霞用责怪地语气对对他说:你这孩子,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我说啊,阿姨好歹也是个国家干部,还怕帮不上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