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其实不姓贾,老贾是他的外号,其实是老假(放假的假)的谐音,最后以讹传讹变成了老贾。
老贾是个志愿兵,同时也是个自学成才的土木工程师,当初疗养院搞基建的时候他被借调过来,基建完成后他就留了下来,守着个基建用剩下的土工材料仓库过了这些年,斗转星移之间好多人已经不记得他当初的专业是什么了,整天无事可做,就琢磨着找什么借口休假,故而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有了老贾的大力相助,铺瓦工作进行的顺利多了,而且老贾对吴放歌把防弹玻璃改造成亮瓦的构思十分钦佩,说:你呀,想法挺好的,就是技术差点儿。
吴放歌也毫不掩饰地说:是啊,毕竟没干过什么活儿。
通过铺瓦这件事,再加上土建仓库也是吴放歌的管辖范围,所以就和老贾熟稔起来,他现老家这人平时沉默寡言,显得木讷,可是一提到土建工程设计,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口若悬河的滔滔不绝,能不重样的和你说上一整天。正好于副处长曾和吴放歌说过,让他就改造鱼塘及周边环境想想办法。其实设想呢,吴放歌倒是有一些,只不过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好多东西在脑子里落实不到图纸上去,这下好了,他和老贾一拍即合,两人嘀嘀咕咕弄了一个星期,居然把鱼塘及周边环境改造的规划,草图,用料品种及数量清单全搞好了。
吴放歌在规划页第一个签上了老贾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字留在了后面。老贾见了虽然客气了一番,但是看得出,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拖着老贾到了于副处长办公室,把规划递交给了于副处长,恰好于副处长是工程兵出身,到也不算是完全的外行,一看之下觉得可行,只对几点地方提出了疑问。
在汇报的时候,吴放歌基本是就着老贾的话,鹦鹉学舌,有了新的问题,自然答不出来,见于副处长是行家,也不敢乱说,就老老实实地告知:主要的东西都是老贾弄的,您的问题我确实说不清楚。
于副处长一笑,又问老贾。
老贾虽然是个志愿兵,可不擅长和人交流,磕磕巴巴的半天也没说清楚,于副处长自然也没听明白,可吴放歌是听明白了,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释给于副处长听。于副处长听了笑道:怎么三个中国人在一起说话还需要翻译啊。虽然这么说,总算是很满意。他收下了规划,说等想院领导汇报了再说。
结果事情出奇的快捷和顺利,不到三天,于副处长就又叫了吴放歌和老贾去他办公室说规划院领导已经初步同意了这份规划,要求把规划具体化,图样细致化,然后再走一遍审批程序,就可以施工了。
得到这个消息,老贾比吴放歌还兴奋,于副处长悄悄对吴放歌说:行啊,小子,知道怎么使唤人啦……这个老贾,平时三脚踢不出一个屁,却没想到还是个人才哩。
吴放歌趁机半开玩笑地拍马屁说:那还不是于处你领导有方,教育得力啊。
滚回去给老子干活儿去!于副处长笑着骂道。
事后才知道,鱼塘及周边环境改造之所以这么顺利,这和于副处长在疗养院提出的大维修的计划有关系,或者说鱼塘及周边改造计划其实就是大维修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
自从吴放歌在水暖仓库进行规章改革之后,相应的管理方法成为了后勤处所有下辖库房标版。于是于副处长对下辖库房库存物品的品种和数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再加上疗养院诸多设备年久老话,墙面也斑驳了不少,于是提出了大维修计划,准备分批分段的粉刷所有房间的墙壁,更换门窗管道,重新对电路布线,谓之大维修。院领导一来照顾于副处长新官上任,二则现大维修大部分只需要利用库存的‘无用’物资,所以也就答应了,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从大维修开始,于副处长就跟上了条似的转个不停,从维修到装修,从装修到扩建,整个工程跨越了他的整个任期,让于副处长名利双收,最后荷包鼓鼓地转业了,当然这大部分都是吴放歌退伍之后生的事了。
老街四天三夜没合眼,把整个规划都细化了,又提出一个问题:这么多的活儿,谁来干?这可不像拾掇吴放歌的小房子,两三个人慢慢悠悠也整的出来,这个工程差不多要七八个人才转的过来呀。吴放歌笑道:我看这些就不用咱们操心啦。
果然,这不是老贾,或者吴放歌需要考虑的事情,没两天,疗养院就开来了两辆新解放军卡,一辆拉人,一辆拉行李。原来疗养院也知道他们下辖的那些人力,平时修修补补还凑合,有点大的工程还真拿不下来,于是决定临时组建一个‘营建排’。排长居然就是吴放歌的老朋友周海,下辖的士兵有部分是原惩戒排的兵,此外还有一些新兵和归来的战俘,这样的人事安排看得出也是于副处长的手笔。
在营建排里,那些战俘是最可怜的一群人,我们国家军队,对战俘有误解。原本这些战俘是要遣返原部队等待退伍的,可是他们中间有的人被俘时间长,原部队基本没什么熟人了,天天受冷眼和欺负,潜台词指责就是‘被俘前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和敌人同归于尽?’那日子,简直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