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也行道:“半年前,凌云剑会异军突起,在其主凌剑行带领下,横扫沧州,行事霸道,顺者昌,逆者亡。对于规模较大的门派世家,还留有几分余地,对于那些小门小派,小家小族,便只一个字,杀。”
他顿了顿,朝着沈凡笑了笑,道:“当时北山出面,却被凌剑行毫不客气地打发了回去。自然是惹得北山震怒,与凌剑行在沧州边境打了一仗。”
沈凡道:“自然是凌剑行赢了。”
孙也行点点头,道:“不错。如若那时人们都有未卜先知之能,也就没有之后的许多事了。当时听闻北山出手,那些假意归附的门派世家俱是坐不住,暗中搞了个联合,准备趁凌剑行与北山交战之际,给他来个后院起火,祸起萧墙。”
沈凡赞道:“这时机抓的倒是巧妙,北山万年底蕴,凌剑行纵是胜了,怕也是胜得极惨,这时候发难,大有可为。”
孙也行摇摇头,苦笑道:“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可却提前走漏了消息,被人告了密。凌云剑会立刻行动,三十七门派世家,三ri血屠,死伤殆尽。”
沈凡脸se一变,沉声道:“想来孙兄便是那告密之人了。”又转头看了看狠狠瞪着孙也行的女子,摇摇头叹道:“这位姑娘的亲人朋友想必也都折在那一役中了。”
孙也行惨然一笑,道:“都折了倒也不是,我这个师兄倒还好好的活着。不过师妹的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其余的师叔师伯,师兄师弟,俱是丧命于凌云剑会手中。就是我手上,也沾了好些同门的鲜血。”说着他举起白皙的双手,放在面前看着,惨白的月光照在手上,闪烁出几点晶莹。
女子猛然抬起头来,森然道:“你还杀了谁?”
孙也行转过头,道:“刘师兄,柳师妹,白师叔,他们死前的样子我现在依然记得清晰。还有……师父。”
蓦然河边一声凄厉惨叫,女子神情狰狞恐怖,直直朝孙也行扑过去,双手拧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居然,居然真杀了我爹爹!我,我要和你同归于尽。”说罢拉起孙也行便要往河里扑,孙也行面上表情不变,仿若玩偶般任由女子摆布。
见两人就要落入河里,沈凡赶忙拉住,道:“这家伙自是死不足惜,姑娘你又何必为了这种人葬送了大好xing命。”
孙也行也是大笑道:“是啊,师妹与我同赴九幽,不是便宜了我么。”
女子被沈凡拉住,身子陡然软了下来,松开孙也行,倒在地上,止不住地哭起来。孙也行看着沈凡,道:“兄弟,现在知道什么事欺师灭祖,忘恩负义,为虎作伥了吧。”
沈凡怒道:“谁是你兄弟!如若我是当时三十七家被灭门的世家门派一家的后人,我必定将你千刀万剐,只可惜我只是个局外人,没有理由动手。姑娘,你说,怎么处置这混蛋!”
只是女子哭得伤心,又哪里能说一句完整的话。沈凡狠狠拧住孙也行衣领,狠狠盯着他,质问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泄了密有什么好处?荣华富贵这么重要?”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是不是因为一个赌字,赌输了一辈子,便拿别人的一辈子来还么?你还是不是人,那是多少条人命啊?”
孙也行虽然比沈凡高大的多,可毕竟修为差距在那摆着,被沈凡从地上拎起,喉咙处被卡住,登时呼吸困难,却毫不在意,只是涨着脸瞧着沈凡,道:“沈兄弟……”沈凡怒道:“谁他妈是你兄弟!”
孙也行勉强笑了笑,困难地说道:“你年纪还轻,许多……事都不懂。我是赌输了……却不是输在这。那几千条……人命我背得心甘情愿,却从不……从不认为我他妈当初做错了。”
他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一旁女子突然冲过来撞开沈凡双手,孙也行掉在地上,女子一个巴掌甩在孙也行脸上,留下好大个红掌印,哭喊道:“你还没做错,这世上还有对的事情么。”
孙也行在地下喘着气,道:“若你是凌云剑会的人,手底下前些天还对你毕恭毕敬的人突然笑眯眯的拿了刀一刀把你捅了,他们会认为这是应该,这是对的么。三十七家几千条人命有我孙也行一生一世背着,若是那次起事成功了,凌云剑会死了几千条人命又有谁来背?又有谁敢背?”
沈凡道:“你背着几千条人命也快活的很,整ri花天酒地的,chun花秋月楼每个姑娘可都识得你孙公子。”
孙也行笑了笑还想答话,那边女子却是突然变了个模样,收了眼泪,冷着张脸,寒声说道:“孙也行,我突然想明白了。我不杀你,我要你一直跟着我。”
沈凡一惊,问道:“为何?让这等小人活着。”
女子森然道:“一剑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受尽折磨,想死都死不成。”说这话时模样可怕,宛若来自九幽,沈凡不自禁也打了个寒颤。
孙也行嘿嘿笑道:“那可不行。我收了沈兄弟的银子,自然要信守承诺,陪他逛变整个沧州。你若想让我跟着你,不如你便跟着沈兄弟。”
沈凡先是怒喝:“谁是你兄弟!”又怒道:“谁要你陪着逛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