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烟闻言,不觉灿然一笑道:将军从本军师的寥寥数语之间便推见了本军师的身份,足见大才槃槃,绝非池中之物。只是不意将军如此才能,在汉军之中居然不能出人头地,本军师实在是为将军扼腕叹息,囊有大才,却不能脱颖而出,可见汉军暮气已重,气数将尽。将军这般本领,恰似明珠暗投,岂不可惜。
这番议论算是说道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的心坎上了,此人便是被汉军水师的顶头上司统领大人寻隙硬是差遣出来抗击势力胜过自己数倍的应天水师战船,这般举动实在是无异于驱羊入虎口,可是那名水师统领大人却能狠下心来布这道命令,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早就知道自己已然是见弃于水师统领大人了,方才有此厄运。
时乖命蹇自是不堪其苦,可是若是本人特意加害,却无力放抗,心下虽是不甘心,却是无可奈何,别无借力之处。
那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领兵出征的时候原本是觉得此番出战,定然是必死无疑的,没有想到被敌军俘获之后,居然遇到了楚流烟,而楚流烟颇肯惜才,对自己这名败军之将,居然是待之以礼,更是听从了自己的意见,将一同被擒获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袍泽全都招降了过去,保全了这些袍泽的性命,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面子。
时来运转,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舰队的将官颇有些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觉得今日投诚到应天水师这一边来,实在是这些年月来自己最好的一个机会。
此人想到自己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行伍之间沉浮了几年,由于不会接纳上官,虽是作战英勇,平素的战功也都被人有意遮掩,虽有劳绩,却无保案,几年下来,犹是仕途蹭蹬,前途无亮,颇有些虚度光阴的浩叹。
这等处境,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来自是牢骚满腹,不过情势如此,却也无可奈何。没有想到居然因言获罪,得罪了水师统领大人,被派遣出去送死,心境颓唐,几近于寂灭。
幸而今日得遇了楚军师,方才能够保全性命,更是激起了心中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这名原本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领,心境为之一改,心想与其在汉军里头拼死苦战,却无人赏识提拔,不如转投应天水师之中,跟随楚军师这般的惊才绝艳的不世出的人物,尽力一番功业,日后若是逐鹿中原,定鼎功成,天命为之所移。到了那时候,吴国公论功行赏,裂土分茅,自可列鼎而食,安享富贵。
心中有此一念,故而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极为起劲,觉得破身出门,转而投靠应天水师并无不妥,更何况楚军师已然极为细致的为自己设法铺垫,就这份情谊,这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领觉得若是不向楚流烟投诚,自己的良心也会不安。
楚军师所言极是,汉军暮气沉沉,**不堪,已然是不可挽救了,属下于汉军水师中多年,亲身体历,只觉暗无天日,有功不赏,有罪不罚,任人唯私,受职公堂,拜恩私室者,比比皆是。那些苦战功高的下层将士,绝无晋身之阶,只能徒呼奈何。
楚流烟闻言,微微一笑道:人心不古,道德沦丧。又岂是只在军营之中,只怕庙堂之上,犹有过之,只是将军职卑位贱,更兼人微言轻,就想有所作为,也是被人处处掣肘,丝毫不得动弹。日渐蹉跎颓唐,志气消磨,棱角俱去,到后来也就只能与之俱化,无力抗争了。
听得楚流烟有此言语,这名应天水师将领极为钦服的对着楚流烟兜头一揖道:楚军师所言甚是,属下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经得楚军师今日的这番提点,无不洞彻就里,把以前在汉军水师中的那些恨事全都想通透了,始觉明珠暗投,今是而昨非。唉,汉军水师误我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