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烟心感于此,对于应天水师将士曲为劝谏的胸臆自是洞然,却也不去说破此事,只是闲闲的问道:那么,此事依你看来,本军师究竟如何处置方才妥当。
听得楚军师下问,这名应天水师将士自感惶恐,便逊谢不敏的对着楚流烟拜谢道:军机大事,其实属下所能妄参末议的。兹事体大,军师理当会同其他船上的其他将领,共同商议筹划一番,才好裁夺。
楚流烟听得他这般说法,心中此人心中已有定见,只是不愿随口乱说,故而才会有这般说辞。
其他将军的看法是其他将领的看法,本军师眼下问的是你的看法。你如是觉得自己的主意不能随意说出口,害怕有人说你的不是,这倒是不打紧,你不妨说一说你自己的想法,就当是本军师兴致所至,聊做一听而已。
听得楚军师有此表示,汉军水师将士也放下心来,觉得此事不管自己如何言语,楚军师都不会怪罪的,而且从楚军师的话语之间也得知了楚军师定然替着自己遮掩此事,就算日后若是有人以此为由,要与自己为难,楚军师也是会悉心维护自己。
有此想法,汉军水师将士自觉今日将自己的顾及对着楚军师和盘托出,并无不可。
楚军师,照着属下看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志在必得,不将此船追上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要撤离此地,眼下唯一一个法子,就是挑选一些勇武将士,将船上悬着的小船悉数下水,以此抗拒一阵,方才可以抽出功夫来让这条船安然走避。据属下看来,这艘汉军战船价值不菲,且尚有许多机巧,对于我军会师而言至为重要,若是不幸又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个夺了回去,我等就算是白忙活了一场。
楚流烟听得这名水师将士如此言语,心下也是大为惊奇,没有想到这名汉军水师将士见识如此之深,对于这艘汉军战船的见地绝非寻常。
如此想来,楚流烟对于此人的意见倒也是大为重视,便开口言道:你所言之事倒也不无道理,只是本军师不能为了这艘船,而将船上的将士置之不顾。本军师有个问题,若是此时本军师下令撤离,我军有几分机会安然撤走。
这名水师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问话,垂着头略略思忖了一下,便抬头对着楚流烟言道:至多不过两分而已,而且还要看风向是否得宜,否则的话,就连半分走脱的可能也无。
楚流烟的心下蓦地一沉,据这名应天水师将士所言,眼下就算是脱身离去,还要看风向,可是目下的风向对于追兵极为有利,看着远处的帆扯的极足,足见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是不肯放过这艘船,势在必得的。
可是若不听从这名水师将士的意见,到时候真的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追上的话,自是困顿异常,丝毫没有机会走脱,战败之后,只怕要身陷囹圄。
这一点眼下倒是不必想他,只是应天水师弟兄的性命无法加以保全,对于楚流烟而言自觉难堪异常,无论如何,这些应天水师将士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算是真的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对自己口出一句怨言。
可是自己又何忍坐视这么多的水师将士因为自己的一通命令而殒命于此,丧身江中,成了鱼鳖口食呢。
楚流烟心下不觉有些迟疑不决,眼下情势战也可,不战也可,可是若是自己施两端,恐怕遗祸无穷。
这般想来,楚流烟心头真是懊恼不已,不知道当下的局面究竟如何应对为宜。
正当楚流烟心下犹豫未决之际,一名水师急匆匆的跑来,面有喜色的对着楚流烟言道:楚军师,援兵到了,方才江上起了一阵大雾,差点失却了援兵的行踪,不过眼下好了,雾气散去了,援兵就在不远的前头,开来即便不派人接头,援兵也能明白我们这艘战船目下的情势。楚流烟闻得此言,心中大是喜悦,便对着那名水师将领开口言道:援兵既然到了,一客不烦二主,就劳烦将军吩咐船上的传令兵,打出旗语,命援兵部下阵仗,将追击而至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一网打尽,如此便可将其陷入我军的包围圈中,如此一来便可将其悉数围困,若是事情顺遂,接下来就可和徐达元帅麾下的应天水师战船桴鼓相应,围点打援,让围困我军殿后所部将士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阵不攻自破,分崩离析。
听得楚流烟有此言语,这名应天水师将领自是心中高兴,就对着楚流烟开口言道;军师的谋略真是深远,末将实在是佩服之至,军师于此稍后,末将这就遵照楚军师的意思去跟船上的传令兵言语一声,令其打出旗语,吩咐应援而来的徐达元帅麾下的战船弟兄妥为筹备,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一体陷入阵中,令其不得脱身。
楚流烟微微颔,便对着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命令道:也好,你即刻去下令,本军师于此等候你的复命,不可稍有差池,一定要将此事传到徐达元帅派来的应天水师弟兄那面去。
楚军师有此号令,这名应天水师将领自是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行过一礼,拔步就走。
等到这名应天水师将领离去之后,方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