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的面色,变了几变,他向来是个温和的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是此时此刻,心中也不禁大为光火。他强忍住心中的不悦,对谢翠娥道:谢小姐,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完全是你自个儿一手造成,为什么你非要怪罪到楚小姐头上?楚小姐为给你医病,不辞辛劳,日夜担惊受怕。她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你曾经救过她一次而已。你爹被处死,罪状是日积月累的,倘若没有放走红衣妖人这一条,难道你爹就能独善其身么?
谢翠娥躺在床榻之上,动也不动,眼睛空洞无神,与刚才的疯狂模样判若两人,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怔怔的望着上头,仿佛刘伯温刚才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到心里面去一般。
刘伯温继续说道:谢小姐,你再想想,你落到元军手中,原本是要被配到军营中为军妓的,要不是楚小姐和常公子救了你,你到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谢翠娥忽然有些激动起来,她狠狠的盯着刘伯温,道:你说,是她救了我对么?你说的倒是轻巧。她明明可以早些救我,为什么一直要等到我被人被人侮辱了之后?她明明知道常遇春鲁莽,为什么还要让常遇春去救我,害的我变成废人?
刘伯温见她言辞激烈,一时之间,也有几分激动起来,道:谢小姐,你这么说就有些不对了,你可有为楚小姐想过么?我听常公子讲过当时的情形。当时,元军有两千人,而楚小姐只是和常公子两个人而已。要是他们贸贸然冲出去救你,非但会葬送自己的性命,更无法保你平安。楚小姐并非是有心让常公子去救你,当时去救你的人,原本是她,后来她与那副将和士兵周旋,为了保护你和常公子周全,才让常公子带你走。至于你会受伤,这一切都是意外,是意外你懂么?
谢翠娥听了刘伯温的话,神情变得有些呆滞起来,她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竟然没有反驳什么。不过,此后她再也不说一句话,任凭柳依依和刘伯温怎么询问,她也不肯回答。
刘伯温急道:谢小姐,楚小姐所中的毒,很快就会侵入肺腑,到时候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呢。要是你知道什么,请你快些说出来吧。
谢翠娥用很怪异的眼神看了刘伯温和柳依依一眼,别有深意的说道:你以为你府中,就我一个人恨她么?我告诉你,刘伯温,有一个人,她比我更加恨楚流烟,她对楚流烟的恨意,深刻入骨,而且,你永远都不会猜测到她是谁!哈哈哈
柳依依扯了扯刘伯温的衣袖,轻声说道:伯温,我们还是出去再想别的法子吧。楚小姐的病,是耽误不得的。
刘伯温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跟随着柳依依走了出去。
两个人走到外头,刘伯温喃喃自语道:方才,谢小姐说有个人比她更恨楚小姐,难道是那个人下毒?到底是谢小姐乱说呢,还是当真有这么个人呢?一时之间,刘伯温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柳依依说道:依依,我看害楚小姐的人,未必会是谢小姐。当初楚小姐是从军营中把谢小姐救出来,后来,又在客栈中为她换上旁的衣衫,她身上应该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才是。而今,她身子有残,从来都不走出房门,又去哪里弄来的断肠草呢?何况,断肠草的配置复杂,绝对不是谢翠娥这样的官家小姐能做出来的。
柳依依的脸色,在苍苍寒风中显得愈加苍白,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刘伯温一眼,道:断肠草这种药,我倒是能配出来的,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刘伯温坚定了摇了摇头,说道:依依,在这种时候,你倒是还有闲情说笑。我与你相识二十余年,你是怎么样的人,我还能不了解么?我若是连你也不肯相信,又能相信什么人呢?我初步估计,楚小姐身上的断肠草,是通过手臂上敷的草药进入身体的,那种毒药,被掩藏在了草药之中,所以楚小姐才如此防备。能让楚小姐敷上这种草药的人,一定是她十分信任的,会是谁呢?
柳依依苦笑道:你刘伯温刘公子都想不出来的事儿,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又怎么能知道。
公子,柳姑娘,你们有见过开心么?她可有来诳你们的银子?笑笑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他走路一直都是用蹦和跳跃的,他说这样有助于锻炼轻功。
柳依依摇摇头,说道:今个儿一整天,倒是没有看到过开心。开心又做了什么好事儿了,要来领银子?
笑笑挥舞着双臂,在楚流烟和刘伯温面前走来走去,他边走便说道:开心今天帮楚小姐敷药了,难道她居然没有和你们讨赏么?楚小姐被能谢翠娥弄伤,开心就把她带走自个儿房中,把她珍藏很久的九转回春粉给楚小姐敷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她跟楚小姐那么好,按理说,该是我和楚小姐好才是,当初,楚小姐可是被我救出来的
笑笑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刘伯温已然喝道:开心!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开心!说完,他就往开心的房间走去,柳依依也紧紧跟了上去。笑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儿,也懒得理会他们,仍旧在院子里面挥舞着双臂蹦跶。
刘伯温和柳依依走到开心房中,却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