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烟与蔺微岚把阮欣欣送到汉阳城外的茅家村,自从苏醒后,她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好好调养。蔺微岚取了一百两银子,送给与阮欣欣相熟的毛婶,让她好生照看阮欣欣。
阮欣欣含情脉脉,对蔺微岚说道:微岚,你回去后,凡事以大事为重,以大局为重。不要挂念我,也不要一直来看我。若是你经常来看我,陈友谅很快就能现的。为了你,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希望你可以忍耐一下。
蔺微岚握着阮欣欣的手,对她说道:欣欣,你放心吧。我一定很快就会回来迎娶你过门的。
阮欣欣笑靥绽放,盛开如花朵般灿烂,她说道:微岚,我会等你回来的,我会一直一直等你回来。蔺微岚得到阮欣欣的承诺后,很是快活。他与阮欣欣依偎在床边,一直到斜阳西下,楚流烟进来催了,他才决意离开。
蔺微岚与楚流烟一起走出茅家村,蔺微岚拱手说道:楚小姐,多谢你三番五次搭救欣欣,微岚感激不尽。那边的大路,是远离汉阳城的方向,楚小姐可以从那边离去,等到明天陈将军想要追上楚小姐,也是不能够了。
他这么一说,楚流烟倒是意外。楚流烟笑道:蔺微岚,难道你不打算把我捉回去么?要是被陈友谅知道我逃了,而你又不在城中,恐怕你脱不了干系。
蔺微岚想也不想,把手中的弯刀往手臂上用力一个割,顿时,一块皮肉翻涌起来,殷红的鲜血流出,看上去有些可怖。蔺微岚说道:要是陈将军问起来,只能是我这做手下的技不如人,伤在楚小姐手中,带不回楚小姐,又有什么法子?
楚流烟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她暗暗道:虽说陈友谅阴险毒辣,诡计多端,却没想到他手下的人,原来也有这般重情多义、又肯讲义气的人,这样的人,倒是当真不错呢。
她还了一礼,说道:既然如此,楚流烟就多谢蔺公子了。说完,她转身离开。
她走了还没有十步远,忽然听到耳边忽忽生风,似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她心中一惊,顾不得多想,立刻施展轻功,往一边躲了开来。那个东西收不住,直直的砸到她旁边的一棵树上。
那棵树,有婴儿合抱那么粗,被那物件一砸到,立刻把整个树头子都给掀了去。楚流烟惊魂未定,要是这个东西,方才砸到的不是这棵树,而是自己的脑袋,那么此时此刻,她的身子就要与脑袋分家了。
楚流烟向那东西望去,却没有等到望到那是什么东西,那物件又向她飞了过来。那物件像是生了脚一般,跟着她窜来窜去。楚流烟也算是见识了不少危险的场面,可是像现在这样,让她如此躲闪不及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很费力的逃开那物件,才躲开没有两步远,那物件却又直直的飞了过来,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楚流烟眼见再这么下去,自己会越来越累,体力消耗会越来越大,到时候非但不能再躲避那物件,说不定还会丧命于它身上。与其如此,倒是不如趁着还有力气,赌上一把。若是不幸赌输了,只当是命该如此。
想到这里,楚流烟再也不犹豫,她从剑鞘中抽出碧水剑,对着那物件用力砍去。这一砍,耗费了楚流烟毕生的力气,才能砍得出去。只瞧见电光火花碰撞之间,那个东西已经被楚流烟的碧水剑削为两段。
尽管如此,由于她刚才实在是太用力了,碧水剑脱手落在地上。幸亏那物件还是被她砍到了,她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捡起碧水剑,向刚刚被她砍成两半的威力无穷的东西看去。那个东西就像是水桶一般,上面绑着一种细微的,几乎看不清楚的丝线。可是显而易见,那种丝线是很韧很有力度的,要不是如此,怎么能如此随意被人操纵,而丝线不断呢?
楚流烟只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刻印出这个物件的制作图来。母亲在手札中,曾经提到一个叫做清的朝代,那个朝代中,有一个机构叫粘杆处。粘杆处的人,就是用这种武器杀人。陈四喜把这种武器,叫做血滴子。
血滴子是设计的十分巧妙的一种武器,更是一种十分毒辣的武器。把血滴子放出去,它会把目标的头罩住,然后割下目标的头,再收回来。割下的人头,就在血滴子里面被带了回来,所以被害的目标,就成了无头尸体,十分恐怖。
楚流烟不禁微微一颤,要是方才不是自己躲得快,恐怕现在已经变成一具无头尸体了。她以前读母亲的手札,读到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她都当是好玩的来瞧,却不曾想到,到了必要的时候,真的能有用处,帮上她的忙,救她脱离危险。
楚流烟以前听她娘陈四喜说过,陈四喜在她的家乡时,是香港中文大学的历史学教授,楚流烟对那个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她越来越觉得母亲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女性,要不然为什么她手札上的东西,会陆陆续续出现一些呢。
楚流烟注视着血滴子想了很多,其实只花了一瞬间的功夫,她抬起头来,向放出血滴子抛向自己,要把自己杀之而后快的那个人望去。那个,不是旁人,正是方才满口仁义义气的蔺微岚。
猜到,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