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吵嚷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楚流烟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被抓到这里来,想要逃出去,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到的。陈友谅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而徐达早晚会赶过来救自己出去的。
想到这些,楚流烟就安心了一些。一路颠簸,实在是有些乏,她倚靠在床榻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盖被子,心中凛然一惊,跃然而起,陈友谅笑眯眯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手去抓了碧水剑,指着陈友谅,冷冷说道:你想做什么?
陈友谅丝毫也不惊慌,反而笑意更浓,说道:楚小姐,你何必这么惊慌呢。陈某人对你,自始至终可是礼遇有加。难道你怕陈某人不成?
楚流烟不屑一顾的笑了笑,说道:陈友谅若是什么毒蛇猛兽,说不得我还当真怕你。
陈友谅爽朗的笑了起来,眼睛眯缝着,盯着楚流烟,瞧的楚流烟很不自在。
楚流烟斜了他一眼,说道:陈将军,你没听说过女儿家的房间,是不可以贸贸然然闯进来的么?
陈友谅笑道:陈某人对着知道这件事儿,楚小姐也当明白,楚小姐是在我府上做客,自然是客随主便了。楚小姐在这里住的可还舒服么?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笑,不单是脸上有笑容,眼中也笑意盈盈。这让楚流烟多少有些吃惊:难道确实是看错了这个人么?
楚流烟泠然道:已经沦为阶下之囚,又谈什么旁的呢。难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陈友谅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日,这才说道:旁人都说是楚小姐就是那红衣妖人,我却是不能相信的。要是红衣妖人是楚小姐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千金小姐,能够夺取那大元江山,这大元的江山,岂不是太不牢固了么?
楚流烟接口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放了我?
陈友谅深深做了一个揖,虔诚说道:陈某自然是相信楚小姐的。只是,单有我相信楚小姐,又有什么法子?皇上不肯相信,非要我把楚小姐给处死,为人臣者,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所谓圣意难违,友谅也是没有旁的法子。希望楚小姐见谅。不过楚小姐尽可以在我府中住下来,需要什么东西,跟丫鬟说就是了。友谅一定会满足小姐。小姐若是觉得房子里面太闷了,也可以去府中走走。再不然,去城中逛逛,也是没有什么的。
楚流烟微微翘了翘嘴角,说道:你既然有这么好心,为什么不把解药给我。
陈友谅说道:若是给了楚小姐解药,楚小姐要离开这汉阳城,就易如反掌了。友谅没有法子和皇上交代。如今小姐在我这里做客,岂不是两全齐美么?说完,他吩咐丫鬟来给楚流烟送食物,收拾床铺,然后告辞离开。
楚流烟心中有些气闷,又挂念徐达安危,一个人坐在床上闷闷不乐。那帮她收拾床铺的丫鬟见了,说道:楚小姐,你心情不好么?若是心里不高兴,就和我聊聊天,解解闷吧。再不然,明个儿我带小姐出去逛逛,这汉阳城中也是很热闹的所在,想必小姐一定会喜欢呢。
楚流烟见那女孩儿聪明伶俐,就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回答道:我姓阮,叫欣欣。
楚流烟就抬头去看那女孩儿,那女孩儿生的灵俏清丽,头上挽着两个髻,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水莹莹的如同清泉一般。她正笑嘻嘻的望着楚流烟,等着楚流烟和她说话。
楚流烟见到这个女孩儿,不禁想起了徐碧仪。要不是郭子兴下令让朱重八强娶了马秀英,徐碧仪到如今,也该是这么天真明媚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小丫头的眼神中,楚流烟总觉得能看到那么一丝捉摸不定的忧伤。
那女孩头上的珠花儿,明晃晃的晃痛了楚流烟的眼睛。她笑笑说道:挺好听的名字呢。
阮欣欣也悄悄打量着楚流烟,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楚小姐,你和将军是很相熟的朋友么?
楚流烟有些无奈的看了阮欣欣一眼,苦笑道:我哪里和你们将军相熟了。我是他的阶下囚罢了。说不定哪一天,徐寿辉龙颜大怒,就要把我斩示众呢。
阮欣欣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才不相信呢。就是皇上想要把你斩,将军也不肯的。我侍奉将军好久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这么好过。
楚流烟摇摇头,心想:我是红衣妖人,都说我能夺取天下的,陈友谅想要利用我,自然就先礼后兵了。这种伎俩,又哪里谈得上什么半分的好,只是利用罢了。
楚流烟想了一会儿,问道:欣欣,你说陈友谅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楚流烟怀疑当初公鸡坉的灭村惨案,和陈友谅有关,所以心里觉得陈友谅应该是那种心狠手辣,什么坏事都做的出来的人。可是,她又是亲耳听到陈友谅的下属说,陈友谅点名要收留倪文俊。要是一个人对自己的朋友这么好,宁肯获罪灭族的危险收留他,那么这个人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可是陈友谅,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阮欣欣垂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无限憧憬的说道:大将军是个好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