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炮轰炸的焦黑一片的城墙上只掉下里几块垛堞,城墙只不过晃动几下,然后就岿然不动了。
不过城头上的反击似乎也停止了,郎坦掀开橹盾,回头看城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炸掉的不过是外层的一道石墙,石墙里面还有坚硬的夯土,那些夯土虽然已经开裂了,却并未倒塌。
铜头关原本不过是一道夯土城墙,外面的这道石墙该是耶律乙辛到来之后才添加的,自己放的火药还是少了。
不过刚才幸亏放少了,如果刚才火药放的够多,一旦夯土墙倒塌的话,自己一定会被那些纷飞的敌楼和垛堞给活埋掉。
身后的地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一些军卒来不及护住的地方被乱石砸的血肉模糊,无助的躺在那里嚎叫。
更有一些倒霉的军卒被一人高的巨石砸到,连盾牌加上他本人都成了细碎的一滩碎末。
原本在高空探查的海东青因为剧烈的爆炸早就飞进了云层,一时半会的不打算下来。
“再来!”郎坦朝身后挥手,乘着城头的敌人已经被震晕过去了,必须重新布置爆炸。
后面跟进的宋军,抱着火药包再一次来到城下,迅速的把火药包堆积起来之后点燃引线就向后狂奔,这一次必须跑到足够远的地方。
退回到滩涂上的郎坦目不转睛的盯着火药堆,眼看着引线烧尽,一道闪光亮起,郎坦习惯性地把橹盾扣在身上,背对铜头城。
背上的橹盾似乎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郎坦打了一个趔趄这才站稳,火药的爆炸声过后。头晕目眩的郎坦再回头望去的时候,发现那道城墙终于消失了……
不过,在这道城墙的后面不足五十丈的地方,还有一道瓮城矗立在那里,他胸中的怒火高涨,狗日的耶律乙辛居然把应该放在外面的瓮城摆到城池里面来了。
不过这样的发现也让他心寒。如果不是自己强横的用火药炸开了城墙,如果只是炸开了城门,自己的部下一旦进入瓮城,就会被辽人居高临下的轻易的杀戮一个干净。
此时的瓮城地面上倒伏着无数的辽人,有些辽人已经被磷火烧的凝结成一团,磷火的酸臭味随着炸开的城墙被风送了过来,让人闻之欲呕,看到瓮城上密集的辽人,郎坦放弃了要率先攻城的意愿。开始下令沿着铜头关的第一道城墙开始布置前进阵地。
他坚信,只要火炮被运过来,这世上就没有打不开的城池,在必胜的条件下,没必要拿自己部卒的性命去填。
在火炮还没有运过来之前,战争再一次停顿了下来,因为畏惧宋军手里的磷火弹,辽人并没有乘宋军布置防线的时候杀过来。
云峥估计辽人在面对今日中午的这场恐怖的杀戮之后。想要安定军心需要一个过程,最可能就在今晚。他们会发起大规模的袭击,所以,他替换下来了疲惫而又受到重创的郎坦,换上了吴杰来坚守前沿阵地。
火炮想要过河,就不是眼前这道简陋的浮桥所能支持的了的,这时候需要一座坚固的桥梁才能让足足有两千六百斤重的火炮安全的渡过洋河。
一旦火炮掉进河水里或者淤泥里。想要在现有的条件下捞出来,那需要制定一个系统的计划,云峥不希望自己致胜的宝贝有任何的危险。
朝廷哪里再也没有新造的火炮运过来了,不是不给,而是因为路途过于遥远。想要把这样沉重的火炮运过来,需要时间和大量的人力物力,而时间和人力物力,恰恰是眼前的大宋最缺少的东西。
安排好了所有进攻,防御,和支援等事宜之后,云峥就回到了中军大帐,见陈琳匆匆的赶过来,脸色似乎非常的难看。
从陈琳手里接过一份军报之后,云峥的脸色也变了,军报上说种諤统领的北征后援已经偏离的了方向,正在向丰州方向进发。
云峥起身来到沙盘前面,瞅了两眼之后把属于种諤的黑色旗子插在丰州的渔阳岭上,不由得叹息一声。
大宋的边军向来骄横,西军向来有自作主张的习惯,他们仗着自己是大宋最强有力的军事集团,对朝中那些大佬的军令总是阳奉阴违,尤其是当狄青这个老好人离开西军之后,他们因为有守边之功,变得越发的骄横。
对西军的骄横云峥是充满同情的,如果他们连骄横这两个字都沾不上边的话,他们也就属于自动放弃了对大宋朝政的话语权。
西军并非只是属于狄青或者种諤的,为大宋守边多年,和西夏人作战,和辽人作战,甚至还要回军参与国内的叛乱,西军的影响力已经不仅仅局限在西北了,自从参与平定了侬智高之乱之后,岭南,大理也就有了西军的影子。
这个军事集团的影响力如果说已经深入到西军管辖的所有地域内,并且在向朝堂渗透,云峥毫不惊奇。
此次作战分配,西军对于自己身处辅助地位非常的不满,他们不满自己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钳制住了辽人的主力,却让云峥轻易地摘掉了燕云十六州这个硕大的桃子。
但是云峥的威势还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了的,因此,在云峥和狄青的双重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