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一行人便在湖中过夜,杨瑛与甄宓一见如故,手拉着手进了孙礼特地为预备贾仁禄的舱室。贾仁禄企图跟将进去,却被甄宓推了出来。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跑到徐晃舱中和他连床夜话了。
徐晃为人正直,说话正儿八经,不合贾仁禄味口,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当下二人天南地北的聊了几句,便各自就寝。贾仁禄心中思潮起伏,一会想着隔壁舱中的二人在聊些什么,一会想着邺城该如何攻打,又哪里睡得着?过了良久良久,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忽听呼噜之声大作,贾仁禄在军中就以呼噜声奇响而出名,而徐晃武功了得,这呼噜打将起来,也是惊天动地。贾仁禄将枕头捂在脑门上,竟也无济无事,此刻他总算知道被呼噜吵得睡不着觉是个什么滋味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这呼噜声非但没有止歇,反而越来越响,好似焦雷阵阵,尽响个不停。贾仁禄心想看来今晚是不要想睡着了,既是如此,索性别睡了,披上条被子,躲到二女舱前偷窥去,这两位顶尖美女的睡姿一定美不胜收,再怎么好过对着这个只会打呼噜的徐晃发呆。一想到此,心中大动,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悄悄下了床,穿好衣衫,抱起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出舱室,反手带上门。甫一抬脚,瞥眼间只见远处芦苇动了动,湖中风大,芦苇随风而动,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不知怎地,他心中总觉的不安。他久历危难,数次死里逃生,这第六感已练得登峰造极。心想只要自己觉得心中不安,总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当下凝目看去,微光下只见一艘小船钻出了芦苇,跟着又是一艘。
其时星月无光,大船上的灯火不能及远。小船又没点灯火,借着芦苇做掩护,悄然行进,若非凝目去看,决计不会见到。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不禁大声叫道:不好,有人偷袭!
初冬天气,三更半夜,寒风刺骨,冻入骨髓。如此恶劣的条件下,自然没人愿意值夜。众军眼见着水匪老窝被端,匪首逃离。按常理推测匪首逃走之后,自是有多远跑多远,哪里会傻傻的回来送死。有了这个想法,众军难免大意,于是乎轮值的兵士纷纷偷懒,开小差,躲在舱房里睡大觉。贾仁禄原本嗓门就大,惊悸之际,喊声越发大了,直如半空中打起一个霹雳。
只听对面船上有人惊呼,道:不好,被发现了,弟兄们赶紧上啊!说话之人正是那个皮糙肉厚,五大三粗,长得好似大象一般的徐象。
话音犹未落,四下里火把齐明,杀声四起,一只只小船从芦苇荡中钻将出来。
贾仁禄眼见敌人越来越近,不禁惊慌失措。正焦急间,忽听身后有人叫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袭击官船。一面说,一面急匆匆走近,正是徐晃。
贾仁禄心道:徐公明果然是职业军人,睡得这么死,居然一叫便醒。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黄泽水寇二头领。他八成是舍不得那一万两黄金,想回来碰碰运气。
徐晃道: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好大的胆子。仁禄莫慌,有我在此,管叫他们讨不过好去!
贾仁禄心道:你在陆上是很厉害,可在水中就不怎么样了,老子若是把宝都押在你身上,肯定会输得一塌糊涂。说道:公明神功无敌,有你在我自然放心了。一双贼眼东张西望,打算觅路逃生。
说话间,又有不少兵将赶到。各人深夜从床上惊跳起身,都是衣衫不整,有的赤足,有的没穿上衣,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模样十分的狼狈。
便在这时敌船已到近前,喽啰将缚有抓钩的长绳在空中虚晃几圈,蓦地里一使劲,抛上大船,钩住甲板。跟着一队队小喽啰,嘴里咬着刀剑,沿绳攀上。
贾仁禄吓得魂飞天外,连声叫道:敌人攻上来了,这个如何是好?
孙礼叫道:军师莫慌,区区几个小毛贼,何足道哉!说着下达一连串命令。弓箭手从人群中抢出,弯弓搭箭,一枝枝羽箭射出,当先十余名小喽啰身上中箭,长声惨呼,滚入水中。贾仁禄的坐船乃是孙礼为讨好他,挖空心思搞到的楼船,船高尽十丈,可载千余兵士。而黄泽水寇的所乘的都是渔船,船高不过数尺,相形之下难免见绌。汉兵居高临下,以弓箭御敌,自是大占便宜,惨叫声中,又有数十名喽啰掉入水中。余下的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再上,纷纷掉转船头逃命。本来水寇要想和官军冲突,必须要像日间那样一队正面佯攻,一队在水里凿船才可操必胜。可是深夜湖水寒冷彻骨,寒气非常人所能抵抗,水寇到了湖里非给冻死不可,是以无人敢下湖凿船。
徐象原本也没打算和汉军正面交锋,只是觊觎满宠许下的万两黄金,打算乘其不备,突施偷袭,得手之后立即便走。哪料贾仁禄为了偷窥美女就寝,半夜三更还不睡觉,跑将出来,结果撞了个正着。眼见着汉军已有了防备,为山九仞终于还是功亏一篑,现在别说那万两黄金没法到手,就连自已的小命也随时有搭进去的可能,徐象不禁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当下气极败坏的大声嘶吼,指挥众喽啰撤退。
孙礼冷冷地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上次一时疏忽让你逃了,这次再想走,可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