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孝武皇帝深恨卫氏,自然尽夺其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薛珝向他瞧了一眼,笑了笑,道:你这是在考我呢。这当皇帝的谁不想把江山传之后世?可若大臣太过厉害,皇帝的子孙驾驭不了,这万世基业岂不就此毁于一旦?无道昏君鼠目寸光,看不清这一点,也就罢了,有道之君是绝对不容许这种情况生的。这孝武皇帝自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主,他为了防止吕氏之祸复生,立孝宣皇帝为太子时,便将其母钩弋夫人赐死。他连这个都想到了,又怎会任由卫氏坐大,为后世子孙遗殃?可见树大招风,官当得太大,实际上也没是什么好事。
刘蒙双眸一亮道:真有你的,居然把天下形势揣摩的如此清楚。
薛珝长叹一声,道:身处是非之地,这些要是不揣摩清楚,你今天也就见不到我了。
刘蒙点了点头,道:那如今最得宠的人是谁,难道是丞相诸葛孔明?
薛珝又摇了摇头,道:如今最得宠的人便是我服侍的刘贵妃。低声道:你只要能靠上这株大树,还怕报不了仇么?
刘蒙嗤得一声,道:她一个妇道人家有何本事?而且又不能干政,如何能为我报仇?
薛珝笑了笑,道:你可别小看妇人,尤其不能小看贵妃娘娘。你若真想报这血海深仇,非靠她不可?
刘蒙道:如今骠骑将军权势熏天,我暗中求了无数大臣,却没人敢以之为敌,这刘贵妃区区一个女子,只知奉迎皇上,君可亦可,君否亦否,能帮我什么忙?
薛珝四下一瞧,低声道:如今你这血海深仇还就得着落在刘贵妃身上才能报,别人也没这本事。话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想不想报仇可全在你自己。
刘蒙面有难色,道:这……
薛珝笑道:你再考虑考虑吧,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便来找我。说着从袖中掏出十余贯钱,道:来时匆忙,我身上也就带着这些钱,全给你。人各有志,你若实在不想进宫,便拿着这些钱去做个小买卖吧。
刘蒙伸手接过,双目含泪,道:兄弟,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后我在哪能找到你呢?
薛珝说了联系方法,刘蒙点了点头,二人又聊了一阵,各自离去。
次日一早,薛珝因事出宫,见到了刘蒙给他留的暗号,微微一笑。办完事之后,又来到那家小酒馆,只见那小酒馆满地碎瓷烂瓦,一片狼籍,却不见刘蒙身影,不禁莫明其妙,向掌柜的问道:前日和我一起饮酒的那人可曾来过?
掌柜的道:你是说那个花子吧?
薛珝点了点头,道:正是。
掌柜的哭丧着脸,道:来是来过,可是他来了不久,便有一群壮汉的抢了进来,一见到他,二话不说,一拥而上,拳打脚踢,还打坏了小店不少器物。说到这,想起被打烂的器物桌案,心中一痛,脸上肌肉不住抖动。
薛珝大吃一惊,道:怎会如此,那他人呢?
那掌柜的道:那些人打烂店中不少器物,不给钱就这么走了。那些器物虽说不上名贵,却也着实花了不少钱,你看这……
薛珝从怀中掏出数百钱来,扔在柜台上,不耐烦的道:快说,人到哪去了?
那掌柜见他出手阔绰,心想自动送上门的肥羊,不宰他宰谁?说道:小店的器物着实花了不少钱的,而且那伙人这么一闹,客人全都跑光了,这半日什么生意也做不成了,小店的损失着实不小啊。
薛珝关心刘蒙,没空和他废话,从腰间取出一面腰牌来,在他眼前一晃,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敢讹我,你这店不想开了!快说,那人去哪了!
那掌柜一见那腰牌,知道面前这个家伙大有来头,轻易招惹不得,吓得全身一抖,伸手向右一指,道:那人奋力反击,好不容易冲出人群,往那方向逃去了。
薛珝斜了他一眼,忽匆匆的向右方跑去,可寻了两三条街,但见街上人群熙攘,摩肩接踵,哪有刘蒙的影子?当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薛珝不甘心,又找了一顿饭的功夫,仍是找寻不着,只得怏怏而回。走到一条暗巷附近,忽听里间砰地一声,似有物倒在地上,心中好奇,踱了进去。只见刘蒙横躺在道上,满身是伤,一张脸肿得像个猪头。若非他先入为主,怀疑那人是刘蒙,仔细辩认,险些认不出他来。薛珝大失惊色,忙将刘蒙扶起,向巷外走去。
一个时辰后,刘蒙缓缓睁开双眼,见自己平躺在一张矮榻上。转过头来,只见薛珝坐在他边上,便道:我这是在哪?说着便要翻身坐起,突感胸骨剧痛,竟是动弹不得。
薛珝道:你总算是醒了,这是城中一处客栈。对了,你因何如此狼狈?
刘蒙道:别提了,那日你给我许多钱财,不想被一歹人瞧在眼里了。那歹人见财起意,跟我到城外一片荒山上。突然窜上前来,要抢我身上的铜钱。打斗中我被他扼住了脖子,渐渐地喘不过气来,心中大骇。顺手拾着地上一块石头,使劲向他头上打去。当时我心中惶急,双手乱挥,慌乱中也不知打了多少下。只听砰的一声,那人双手松开了我的脖子,倒在地上,一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