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向她吐去,伸手便要揪她衣领。貂婵抬手将她拦住,道:妹妹休得鲁莽,问问清楚在说。
祝融道:相公说了,抓住刘蒙之后,他不过问了,交给我处置。姐姐,这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便成。
貂婵向孟夫人瞧了一眼,只见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两鬓如霜,脸上满是尘土污垢,风华绝代这四个字早已与她无缘,只是眉宇间依稀存着些许秀丽之气,告诉世人她曾经也是一个让色狼一见便乱流口水的美人,而如今却成了一个骨瘦如柴,若秋草的丑妇。想是近年来,她终日在外奔波,吃了不少苦,身心俱受煎熬。貂婵近来笃信佛教,慈悲为怀,本就爱心泛滥,再见她如此凄惨,不禁戚然,眼圈一红,珠泪欲滴,道:她这几年着实受了不少苦,她的罪老天已罚过她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
祝融道:她和刘蒙是一丘之貉,最会装可怜,姐姐可别上当了。再说她罪恶滔天,恶贯满盈,这么简简单单的就算罚过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要让她尝遍我们部落的刑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才叫罚过了。说着便将赵二唤来,让他迅集齐毒蛇、蝎子、蜥蜴、老鼠、蜈蚣等毒物听用。赵二听她滔滔不绝,一连串毒物之名流水价似的说了出来,如数家珍,不禁大为佩服。当下凝神细听,用心记了,瞪了孟夫人一眼,下去准备。他不知道其实祝融还因长安地处西北,许多毒性猛烈,功效奇特的毒虫毒物根本无法寻觅而略过不提。
孟夫人听她滔滔不绝的念着毒虫毒物的名字,心想这些毒物不久之后将会施在自己身上,不禁毛骨俱悚,不过她救子心切,前面便是刀山火海,硬着头皮也是闯上一闯,何况自己既然到这里来了,便没打算活着出去,说道:夫人想要如何罚我,我都心甘情愿领受,只求夫人救救我那苦命的儿子。
祝融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这么关心你儿子,我便不折磨你了,我将你儿子抓来,当着你的面泡制他。
孟夫人叹了一气,道:他如今只剩下一口气,既便夫人不折磨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只要夫人稍加折磨,他立时便死了,这样一来,他将少受多少痛苦,对他来说未始不是一件好事。说着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貂婵眼泪流了下来,道:怪可怜的,你要我们怎么救你儿子?
祝融道:姐姐,这家伙最会花言巧语,不能信她!
甄宓走了进来,道:她说的应该是真的,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切之情,无论如何是假装不来的。问孟夫人道:你要我们怎么帮你?
孟夫人道:他被马撞了,伤势甚重。可我身无分文,根本没钱请大夫。只要你们肯支助我一笔钱,我请大夫治好孩儿之后,一定到府上领死,绝不食言。
祝融道:哼,这种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你拿了钱便跑了,到时我们上哪找你去?
孟夫人道:既然祝融如此说,这样吧,我将邈儿的住处告诉你们,你们差人去救他,我留在府中做人质如何?
甄宓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又不给刘邈治病?
孟夫人道:人人都说长安贾府之人重信守诺,只要答应过的事,绝对不会食言而肥的。再说就算是夫人无信无义,我和邈儿俱死,也心满意足了。
祝融道:想那么便宜就死,哪有这么容易。
甄宓问道:刘蒙呢?
孟夫人道:他……他……
祝融瞪了她一眼,道:这小子到底在哪,快说!
孟夫人泪流满面,道:夫人真的这么想报仇么?
祝融道:那是当然!
孟夫人道:他如今就在城西南的一座破道观中,身染恶疾,也只剩一口气了。你要想报仇,我这就领你去,你杀了他,他解脱了,我也解脱了,你也报了仇,岂不是一举三得?
祝融没想到刘蒙也快死了,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如何付孟夫人了,不禁大眼瞪小眼,无言以对。
甄宓道:那你为何不让我们救你丈夫?
孟夫人苦笑了笑,道:我的丈夫是孟达,他还没写休书将我休了,我就是他的妻子。刘蒙不算是我的丈夫,可是他对我真的很好,既便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不抛弃我,只要能救他,便是让我拿命去换,我也愿意。只不过,我这条命值多少钱,我心里有数,刘蒙害了贾福两次,双方可谓仇深似海,不死不休。既便我用命去换,你们也不会救他的。
祝融道:那是当然,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通通该死。
孟夫人道:我既便是求了也是徒劳无益,而且他已病入膏肓,估计也无药可救,索性就随他去了。而邈儿是他唯一的骨血,他曾自嘲奔波半生,一事无成,但好歹还有一个儿子,也足慰平生了。所以邈儿的性命,我无论如何也要替他保住,便是让我死上一百次一千次,我也愿意。
祝融道:我不要你死上一百次一千次,只要你死上一次,也就够了。
貂婵问道:刘蒙是如何生病的?
孟夫人道:那日他带着我出了汉中,由于走得匆忙,我们只带了些许细软,银钱不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