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时曹静陡闻曹操死讯,哭得死去活来,这几日心情方渐渐好转。此时见贾仁禄射猎,心中好奇策马驰近。长草丛中那声痛哼,她听得十分真切,总觉得像是曹操所,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正在纳闷。却见祝融拨开长草,扶那人起身,阳光下看得分明,正是前几日心为之伤,肠为之断的父亲曹操。这一下来得十分突兀,她一时间难以接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道:我不是在作梦吧。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两眼一黑,仰天便倒。
卫将军夫人晕厥坠马,这事可大可小。一众亲兵大失惊色,抢上施救,乱作一团。
贾仁禄听得身后砰地一声大响,吓了一跳,转身奔上,伸手一探她鼻底,吁了口气,叫道:还好没什么屁事,只是吓晕了。娘的,真***没用!伸手一指貂婵,道:兀那婆娘,傻戳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搭下去救治!
貂婵、徐氏、红袖等姝忙足奔近,搀着曹静向后走去。贾仁禄回头问道:他伤势如何?
祝融已将曹操背心衣衫撕下一大片来,低头捡视他的伤口,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背后中了一箭,箭上有毒,患处又经水浸泡,寻常金创药已不起作用了,快请大夫。
贾仁禄长眉一轩,唤来赵二,吩咐道:找上几人,将此人送回府去。要快!不能耽误!再去请长安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赵二答应,招呼四个壮汉,将曹操搭了下去。
贾仁禄来到祝融身旁,伸手拔出一柄飞刀,信手**,对立在边上的亲兵说道:今天这事……
边上的亲兵当差以久,自然明白官场有多黑暗了,忙道:刚才什么也没有生,小的什么也没看到。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曹夫人好端端的为何会晕到,若有人问起来……
一名亲兵大着胆子道:刚才将军射杀了一只野兔,鲜血四溅,夫人最怕见血,所以就晕倒了。
贾仁禄脸色不豫,道:杀一只兔子,怎么会鲜血四溅?你这样说,西洋镜不是马上就让人拆穿了么?
那亲兵道:这个……
另一亲兵见机得快,道:不是野兔,是老……虎,将军赤手空拳格毙猛虎一只,场面惊心动魄,血花飞溅,夫人受惊不小,是以晕倒了。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这样说倒还像话,你小子挺机灵的,叫什么名字?
那亲兵受宠若惊,道为:小得姓陈行七。
贾仁禄道:明日到军中来报道,老子给你个小官做做。若今天这事走漏半点风声,你还有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不留,统统砍了,至于阎王爷要封你们什么官,我可就不知道了。
众亲兵吓得打了个寒噤,道:不敢,小的自当守口如瓶,绝不敢泄露半句。
贾仁禄笑道:很好,今天狩猎就到这里。老子赤手空拳格毙南山猛虎一只,大功告成……说到这里便想在祝融的脸上来上一下,见她铁青着脸,倒也不敢放肆,又道:回府摆宴庆功!顿了顿,又道:曹静这小妮子一见到血就晕了,真***没用!说着飞身上马,打马远去。众亲兵哪里敢乱笑,纷纷上马,紧跟其后。
甫一进府,贾仁禄便去探视曹操,只见他两眼紧闭,气若游丝,伤得甚重。不多时长安名医风风火火赶来,伸手一搭曹操腕脉,摇了摇头,道:此人外受毒箭,内感风寒,加之年事已高,毒入脏腑,即便施救也是苟延残喘,徒增病人痛苦,将军还是早点为其准备后事吧。
贾仁禄觉得大夫说得颇有道理,心存万一之想,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
那大夫道:恕在下愚鲁,无法起死回生。
曹静哇地一声,伏在床头,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贾仁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送大夫出去。
赵二伸手肃客,那大夫向曹操瞧了一眼,叹了口气,转身去了。
贾仁禄走到床边,拉着曹静地手,柔声道:别担心,岳父大人吉人天相,一定好起来的。
曹静扑进他的怀里,双手围着他的腰,哽咽道:你说爹爹还能好么。泪水滚滚而下。
贾仁禄眼中珠泪盈眶,道:一定会的。
忽然间曹操的右手微微动了一下,贾仁禄心中一喜,道:有门!快把那大夫叫回来,死马当活马医,好歹试上一试!
曹静回眸瞧去,只见曹操右臂缓缓上抬,指着曹静,道:静……静……静儿,是你吗?
曹静握着他的手,眼泪流下,一滴滴打在他手上,哽咽道:是我。
曹操笑道:傻孩子……别哭,我这……这不是来了么。不知怎地我……我就是想见你一面,所以就来了。
便在这时,赵二领着那大net夫走了进来,贾仁禄挥手命二人退下,跟着蹑手蹑脚的走出,悄悄将门带上。
只听曹静说道:爹爹你怎么会伤的这么重?一定是孙权那小子干的好事!哼,这府里便住着一个江东来的贼婆娘,我先杀了她,再去杀了孙权,替你报仇。霍地站起,向外便走。
曹操猛地坐起,抓住她的手,牵动伤处,引起一阵咳嗽,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