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一人急匆匆地走进门来,大声叫道:主公不好了,刘备军突如其来,正在攻打郫县、江原、广都。
刘璋抬头向那人瞧去,见是董和,便道:什么,此三城以成都互为犄角,乃是成都的屏障,三城若失,成都岂不变成一座孤城?一跃下床,在床前来回乱走,嘴里不停的念叨: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董和沉吟道:刘备自攻下犍为之后,便再无动静,不知怎地竟会突然袭击?
刘璋急道:叫众文武于南城城楼之上议事,让他们也好好听听这战鼓声,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他们居然还有心思睡觉,通通给我叫醒!
董和应道:是!倒退三步,转身退下。
刘璋身后的美人披衣而走,为刘璋更衣洗漱,趁机拍马屁道:相公不必担心,上次赵韪也曾攻下三县,合围成都,还不一样被主公打败了,如今刘备来了也注定要失败的。
刘璋胀得满脸通红,怒道:你懂个什么!上次解成都之围的正是刘备手下的军师贾福,有他运筹帷幄,哪还有我的活路!长叹一声,道:唉,我悔不该听了张任之言与贾福为敌,如今悔之晚矣!
那美人见刘璋脸上好似罩了一层严霜,知道他悔恨万分,心情郁闷,此时不宜献媚拍马,一旦拍的不好,拍到了马蹄上,那是要被喀嚓的。当下也不敢多言,默默的为他换衣洗漱。须臾诸事皆毕,刘璋一拂袖,走出府门,来到豪华马车前,回头瞥了一眼那金碧辉煌的大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不知还能在这里住多久。走上马车,坐了下来,一挥手。车夫一扬鞭,打马远去。
转眼间便到了南门,刘璋登上城楼,见诸文武正躬身肃立,恭迎他的到来。他也不理诸人,走到城墙边上,手扶城砖,极目望去,但见四下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这时远处战鼓声仍不断隐隐传来,只是隔得远了,听来模糊郁闷。
刘璋望着远方,出了一会神,道:如今刘备攻打三县,诸位有何高见?
黄权道:刘备欺我军掉以轻心,突然来袭,谋定后动,必有准备,不可轻易出战。唯今之计,只有激励城中军民昼夜上城,严防死守。城中尚有精兵三万余人,钱帛粮草可支一年,刘备持强硬攻,一时也是难以攻下,且他野谷是资,兵粮难以为继,不过一个月,必然退走。
刘璋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们还有何妙策?
董和道:可差人去汉中请张鲁来援。
刘璋道:张鲁都以答应救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须知救兵如救火,这里都火烧眉毛了,他那里还全无动静,可急死我了。
黄权道:三县已失,成都被围,要想越过封琐,到汉中求援怕是不易,说不得我亲自去一趟。
刘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城中这十数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身上了,你这次说什么也要求来援兵啊!
黄权正色道:主公放心,昔申包胥为复楚国只身前往秦国借兵,秦国国君不肯兵应援,申包胥露立于秦庭七日七夜,粒米未进,终日号哭,终于感动秦君,借来兵马,复了楚国。我虽不才,好歹也要学上一学,此次只要能借得来兵,便是要我死了,也是在所不惜。
刘璋心中激动,眼中泪光莹然,道:卿之忠诚我到今日方知,唉,先前薄带你了。
黄权道:我受主公大恩,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事不宜迟,趁着刘备还未拿下三县,形成合围,我这便出城前往汉中。
刘璋点头道:嗯,一路多加小心,取酒来!不多时一小校端过一只托盘,刘璋举起一爵酒,递给黄权道:这杯酒祝你一路顺风,借来兵马,以解合城之难。
黄权泪水盈眶,一仰脖,一饮而尽,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下城楼。
其时他所过之地,早已是刘备的地盘,黄权料想必遇到重重阻碍,没想到竟然出奇的顺利,一连数日竟未遇到任何拦截,心中破为纳闷。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他熟悉地形,所行尽是樵采小道。刘备初来乍道,新委的守令不识路径,疏于防守小道,这才让他捡了个大便宜。一想到此精神一振,脚下加紧,取道巴西,经小道径往汉中而去。
在途非止一日,这日来到汉中,见到张鲁。黄权道:刘备冒名皇叔,实无信义。我主乃是同宗兄弟,竟也急急相逼,可见其贪得无厌,心似蛇蝎。一旦他灭了益州,其次必及汉中。所谓唇亡齿寒,正是此意。还请明公兵以解危难,我主定然生生世世感君恩德,时时贡献,并上表朝廷,保公为汉宁王。
张鲁道:公衡之言确是有理,不过最近我偶染小恙,一时行动不便,不能出师。请公衡宽待几日,待我病愈后才行商议。说着假意咳嗽两声。
黄权见他面色红润,精神健旺,说话时中气连贯,知道所谓的偶染小恙不过是胡说八道,随口敷衍,便又道:如今刘备昼夜攻城,连日不息,成都已岌岌可危,如何还能稍待数日?还请明公兵。
张鲁向他瞧了一眼,问道:刘益州不过是个州牧,如何是保我为汉宁王?
黄权道:春秋末世晋君衰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