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心道:这话该刘使君问我才有些道理,你一个寒门子弟也敢来问我?但贾仁禄在坐,不便怒,便道:蜀为西郡,古号益州。路有锦江之险,地连剑阁之雄。回还二百八十程,纵横三万余里。鸡鸣犬吠相闻,市井闾阎不断。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所产之物,阜如山积。天下莫可及也!
杨阜道:如此说来,益州当真是天府之国。我听闻汉中张鲁并未出兵,只不过有些异动罢了。刘益州守此险要之地,拥兵数十万,听到这么一点风吹草动,居然便吓得阵脚大乱,其无能可知。
张松闻言点了点头,道:季玉向来暗弱无能,益州智谋之士,思得明君,已望眼欲穿矣。
杨阜剑眉一竖,一脸怒容,道:阁下身为益州别驾,主公有失,你不谏争,不补救,不出谋,不划策。却急急的跑到这来卖主求荣,这别驾之官你就是这么当的么,圣贤之书你便是这么读的么?
张松瞪了杨阜半晌,叹了口气。道:今日方见中原人物,没想到一个寒微之士便有如此见识,看来我是小瞧中原人物了。顿了顿,又道:益州天府之国,其民素富。但刘季玉不善抚恤,致使百姓嗟怨,我为益州百姓计这才献地图于刘使君,虽不免有卖主之名,但我之赤心,日月可鉴!
贾仁禄忙道:这张别驾可是为民请命。那个叫什么刘璋的家伙,当着益州牧,不好好为百姓做主,搞活地方经济。所任非人,闹得益州一潭死水,乌烟瘴气。益州老百姓都恨透了他了。如今张别驾看着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心有不忍。不惜背上骂名,亲往中原,寻求明主,以解益州之难,如此胸襟,谁人能及!义山你不可再怪他,他可是有功之臣,日后是要名垂青史的。
这通马屁拍得张松甚是舒服,忙道:我安敢当此,我安敢当此。
杨阜微微冷笑道:原来如此,在下不知其中原委,多有得罪,望勿见怪!
张松不敢正视杨阜,低垂着头,道:不敢,不敢。
贾仁禄道:我们逛得也有些久了,今天我看就到这吧。
张松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看日头,道:既是如此,那我先告辞了。说完不敢多耽,迈步便奔,时不时回过头来瞧瞧杨阜,面有惧色。
张松去后,贾仁禄一竖大拇指,道:好样的,这个穷个乱想,整天只知到处推销地图的家伙我横竖看不惯,但也不敢像义山兄这样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杨阜道:我就这脾气,改也改不了,眼里容不得沙子,见到什么看不惯之事,便不吐不快,这才将官给丢了,唉!
贾仁禄奇道:哦,义山原来也做过官?
杨阜道:原来我为朝廷所封凉州牧韦端出使许都,曹操封我为安定长史。后来马攻关中,略定安定,太守出降。我因说了太守几句,太守大怒,便在马那说了我不少坏话,马便将我的官给夺了。
贾仁禄一拍桌案,道:岂有此理!既是这样,你也别灰心,那些当官的不识你这个宝贝,是他有眼无珠。你放心,你先好好教教刘封,教好了,我保你青云直上。
杨阜喟然长叹,道:如今我也看开了,当不当官的无所谓,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教好刘公子的。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好!
结帐之后,贾仁禄领着杨阜来到府中,命貂婵整出一处小院落来给杨阜居住。从此以后,杨阜便担起了教导刘封的大任。甄宓卸脱重担之后,一身轻松,便不再来了贾家大院了。贾仁禄每日盼着能一睹仙容,望眼欲穿,却次次失望。不得不大骂让杨阜教导刘封是个大大的狗屁主意,于没人之处,狠狠的给了自己三个大嘴巴子,这才消气。
此后数月,刘备及一直致力于展内政,恢复实力。赵云、马、庞德等盖世名将,则躲在家中运气培力,苦练神功,力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等待下一场大战的来临。徐庶依然是最忙的一个人,其繁忙程度远远过了刘备。这三个州的大大小小事情,一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下至粮草调拨,上至官吏选拔,事无具细,全部都先报于他处,汇总之后,再呈给刘备裁定。刘备于政事方面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甩手掌柜,啥也不干,只是过过问。简牍递将过来,大名一签了事。剩下的事便交由徐庶、钟繇、张既这三个政治高手去忙活了。
贾仁禄依旧是最闲的一个,一天到晚没事干便东逛西窜,拉着一帮子孤朋友狗友,出入于各大酒楼之间,花天酒地,胡乱会钞。这当然,他哪都敢去,就是不敢去妓馆,不是心里不想,只是因为去了,回去之后会给曹静打断腿。
女人的直觉最为敏感,往往能于极细微之处现一些蛛丝马迹,让人防不胜防。一日曹静于贾仁禄外衫之上现细长头一根,登时大怒,立即请来貂婵一同搞了个三堂会审。像审贼似的审了贾仁禄半日,又令其跪了半日的搓板,搞得贾仁禄莫名其妙,有冤无处申。最后经断狱圣手查证,那头不过是桂花整理衣物之时,偶然掉落上去的,这个旷日持久的不白冤案方始大白于天下。
其时赵二之子赵虎在贾家大院上上下下男女老少的精心呵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