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第一次喝这么多,身体还没怎么适应,周小北脚底下微微有些软。他做出了一副站不太稳的样子,摇摇晃晃的。
妇联主任何玉梅扶着他挤进吉普车,回了乡政府,百多米的距离,一会儿就到了。
何玉梅4o出头,长相普通,是本地人,可能是在乡里工作时间不短,身上带着点儿干部的气质。酒桌上她没喝多少,看着一大群几十岁的人,灌一个小年轻,有些看不过眼。不过吃饭时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扶周小北回宿舍的时候自己叨咕了几句。
实际上周小北并没有像表现出来那样醉到一定程度,心理面明白着呢,听到之后对这个看起来比她妈妈大几岁的女人有了点好感。
何玉梅叫过一个值班的文书,让他扶着周小北回宿舍躺下,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周小北躺了一会儿,一骨碌爬起来,到后面的厕所里在嗓子眼抠了几下就往出吐。厕所就是一排小房,里面一排坑,进里面就闻到臭烘烘的,坑下面就是大小便,不用抠就呕。
周小北吐的鼻涕眼泪一起流,酸水都出来了,胃里的东西倒的一干二净。回去之后洗了下脸喝了点水,之前的一点醉意渐渐的消散。
乡里给他安排的住处是在乡政府院子里,后面第三排房子中的一间。空间不小,家具也挺齐全,还有一台电视机,而且收拾的挺干净,倒不用他自己再打扫。
在家时妈妈给他准备的东西,这次多数都没带,说好了周日他妈妈亲自过来看看,顺带着把东西都带过来。
打开电视,只能收到三个台,中央台,丽山台和云台县电视台。县电视台在放一个叫《渴望》的电视连续剧,周小北记得以前丽山台放过,那时还曾陪妈妈一起看过几次,他很讨厌里面一个叫王沪生的小子,很想揍他。
在床头靠了一会儿,心不在焉的瞄了几眼电视,觉得酒劲儿消了一些的时候,准备到前面办公室给妈妈打个电话,想来妈妈一直在等着呢。县电视台这时开始播广告了,播音员的声音很糙,还带着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周小北出去前随手把电视机关掉。
8月下旬,天气还很热,不过没有到热的受不了的程度。乡下的晚上,感觉比在城里还要凉快一些。
天上没什么云,能看见满天的星星,虽然现在的丽山市城区不像以后那样灯火辉煌,但在城里的时候,想看到这么多星星也是不容易的,在东湖市更是看不到。
周小北仰着头,看着天上密密麻麻的,似乎要延伸到天边的星星,想起了雪盈姐走之前的那天晚上,陪她在科大校园时的情景,心中不禁有些惆怅。
雪盈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会不会用自己交给她的东西,迈开她成为大老板的第一步呢?自己可是千万叮嘱她注意安全,钱财动人眼,赚钱也是要小心的。不知道雪盈姐这个小财迷有没有听进去,不过以雪盈姐的智慧,应该会注意到吧。
周小北思绪中,一颗流星划过天空,夜风微微吹过,让他精神一振,他望着那消失的亮芒,想到:今生我和雪盈姐都不会成为流星的,这个世界必然要深深的刻下我们的痕迹。
前面值班室里有4个人在,党委秘书侯智文,政府文书刘海峰,还有两个4o来岁的,周小北不知道名字。
侯智文3o出头,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看起来很谦虚谨慎,但是周小北就觉得他笑的有点别扭。刘海峰看起来25,6岁,做的应该也是秘他的名字,是因为那会儿何玉梅就是叫他扶自己回屋子的。
四个人在打扑克,看到周小北进来,侯智文先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周副乡长。
刘海峰和另外两个人也站起来,微有些尴尬,也都跟着打了声招呼。
周小北点了点头,摆了下手说道:你们玩儿,我打个电话。说着对桌子上的电话指了指。
刘海峰反应的快,过去把电话机拉了一下,放到了桌子旁边。周小北对他温和的笑笑,说了声:谢谢。
这下刘海峰有点受宠若惊,在乡下很少听到谢谢二字,给乡里的领导办事也没听谁对他说过。不过是给新来的小乡长拿了下电话,就得了一声谢,这让他心里很高兴,对周小北有了点好感。
和人接触,尊重这两个字是必须注意的,周小北不过是习惯性的说了声谢谢,倒没想到刘海峰心里转过那么多心思。他拨通家里的电话,跟妈妈报了下平安,因为有旁人在,也没多说什么,妈妈倒是叮嘱了几句,强调了周末过来看他。
放下电话,周小北往墙上瞄了瞄,上面贴的是三河乡值班制度和值班人员安排表,今天的带班领导是党政办主任罗康。不过罗康被他灌倒了,这会儿八成是在家睡觉,喝成那样怎么能来值班。另外两个人的名字他也看到了,一个叫李贵一个叫王福明,不知道是不是有编制的干部。看两个人相对罗康和刘海峰要显得更拘谨的样子,周小北觉得可能是乡里自聘的办事员。
你们继续。
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在最上面一份县委县政府关于防汛工作不能放松警惕的文件复印件上扫了几眼,周小北就准备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