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对这位苏姑娘有点意思,所以才有走了一趟,可是对方似乎并不领情。张二脑门上马上渗出一层细汗,他太了解自家公子的手段了,那是远近闻名的雷厉风行啊。
大胆,你竟敢拒绝公子的赏赐!旁边满脸横肉的一个石士怒喝着站了出来,对着苏小茹怒目而视,并慢慢朝苏小茹走过去,本来雅致的餐厅忽然笼罩在一片浓浓的杀气之中。
这是**裸的威胁。
老子瞧得起你才给你,既然老子给你,你不要都不行,不要就是表示不给面子,既然你不给我面子,我何必给你面子?这是普遍的强盗逻辑。
可是苏小茹依然面不改色,她收起那张金星币,慢慢地站起来,抱着琵琶,向公子道了个福,甜甜道:公子晚安,小女子告辞了。
说着,便迈着细碎了步子,款款朝门口走去,正眼都不瞧暴喝她的石士一眼。
那石士急了,正要再次大喝,眼角向到主人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当即硬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公子摆摆手,那石士会意,又退回去原来的位置。
张二也退了回去。
苏小茹走了一会儿,估计着她已经走到酒店门口了,她这一走,似乎把餐厅里所有的活气都带走了一样,现在,整个餐厅里一片死寂。
半晌之后,公子忽然长叹一声,吩咐道:张二,苏姑娘是本公子的人,你安排人暗中保护她,绝不能让她受人欺负,本公子要用真情打动她,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本公子。
听了公子这一番表白,在场的几乎所有石士个个都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张二阴沉着脸,愣了一会儿之后,走近几步,到公子哥儿那张桌子面前,压低声音道:公子,这里是白公子的地盘,我们这样做会不会……
公子大怒,拍案而起,喝道:荒唐!真是荒唐!本公子做了什么坏事?杀了人?骗了人?害了人?还是坑了人?张二,你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张二涨红着脸,想辩解几句,却又忍住了。
其他石士则面面相觑,有的脸上露出庆灾炙祸的表情。
公子了一通怒火,拿起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冷茶,重重地放下茶杯,喘了几口气,定了定心神,这才说道:有味道,此女真的很有味道,本公子现在才现,原来本公子喜欢的正是这种类型的女子。想想醉春楼的那些臭娘们,个个嗲得像qing的老母猪,本公子一进去,便个个像牛皮糖一样粘了上来,恶心死了。你看看人家,那种原装的感觉,那种端庄的姿态,那种贤淑的……贤淑的……贤淑的什么呢?
公子,是贤淑的风韵,一个石士自作聪明地接口道。
对对对,差点忘,差点忘,是是是,那种贤淑的风韵,我见尤怜。公子喃喃道。
张二心中偷笑,暗暗接口道:错!应该是‘那种附庸的风雅’!心中说罢,张二不由得一阵黯然,摊上这样的主子,算是我张二倒了八辈子霉了。可是又不能走,谁叫他曾经救过我一命呢。唉,有时被人救命也不是一件好事。
世上除了人情债之外,什么都好还。
这时候,苏小茹抱着琵琶,正走在清冷的大街上。此时已经半夜三更,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昏黄的路灯照着她孤零零的身影,分外萧瑟。夜风吹来,吹得她头微微有些凌乱。
可是,她的心更乱。
嘴唇已经被她咬出血来了,血迹就像一条长长的蚯蚓一样,蜿蜒地从嘴唇上流下来,在下巴处集结成一大滴血,然后掉落在清冷的街道上。
这一个月以来,类似的人她见多了,类似的场面她见多了,类似的威胁她见多了,类似的话她也听多了,但她还是无法习惯。每次受了欺负,她都会偷偷地咬破嘴唇,她从没流过一滴泪,她流的全都是血。她对前途非常迷茫,她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她有时真的很羡慕那些烟花女子,她们什么都放得开。
可是,她就是放不开,她也不想放开。
所以,她忍受着,坚强地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