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大汉微微一怔,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听得出,他笑得非常开心,他边笑边说:好好好,答得好,答得好啊,我还以为小家伙是个闷人呢,想不到竟是个妙人。是啊,我是糊涂,这里明明是个小山洞,还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真是贻笑大方。
秦柏搔搔后脑勺,配合地跟着笑了笑。
两人这么对答了一两句,彼此的敌视竟因此荡然无存,小山洞里忽然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
虬髯大汉面带微笑,非常欣赏地望着秦柏,又问:这个小山洞在什么地方?
经过对答,秦柏的紧张感终于消失了,他也敢跟虬髯大汉对视了,他望着虬髯大汉满脸的胡子,认真无比地答道:这个小山洞在一个深谷里。
这个深谷在什么地方?虬髯大汉问。
在乌克西镇东边十多里之外。秦柏继续回答,好像回答老师的提问。
乌克西镇是什么地方?
是我的家乡。
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
在金星联邦。
金星联邦?!虬髯大汉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不再问了,低头沉思起来。
秦柏见虬髯大汉不出声,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了。
孤儿就是那么识趣,那么懂得察颜观色。虽然秦柏心中有千万个疑问,比如虬髯大汉是哪里人?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从天上飘下来,为什么这么狼狈?腰带扣上的那块银色小石头是不是飞行石?腰间的储物袋里还有什么稀奇的宝贝?接下来要到哪里去?等等等……在虬髯大汉身上实在有太多的疑问。
可是沉默寡言的性格让秦柏养成了把疑问深深埋在心里的习惯。
虬髯大汉沉思半晌之后,霍然抬起头来,双目如刀,紧紧地盯着秦柏,目光有如实质物体般,刺得秦柏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冷战,刚刚放松了的心弦突然间又绷紧了。一个念头马上在头脑里冒了出来:完了,终于还是要杀人灭口了。
小家伙,现在我郑重地警告你。关于我的事,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讲,要是透露出半句,因此带给我半点麻烦,我会毫不迟疑地杀掉你,听清楚了么?虬髯大汉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句话,同时凌厉的杀气马上充满整个山洞,将取暖石带来的暖气扫得一干二净。
秦柏知道虬髯大汉不是说笑,他是非常认真的,他和他之间非亲非故,他一定下得了这个手!这一点,可以从他肆无忌惮的杀气里得到证实。
面对虬髯大汉那令人窒息的杀气,秦柏却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经历过大难的人就是不同,心里承受力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当秦柏知道自己此时就像坫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时,反而不再害怕了,因为他知道,这种时候越害怕越糟糕。同时他也知道,害怕也无济于事。于是,他不再害怕了。
秦柏将目光从虬髯大汉身上移开,看着山洞外面灰蒙蒙的雨雾,冷冷地回道:你不用威胁我,但我要让你知道,我一向不是个多嘴的人。
虬髯大汉一窒,片刻之后,突然嘎嘎地笑起来。刚才是哈哈大笑,现在是嘎嘎地笑。想不到,这个怪人就连笑声都能弄出这么多花样来。
虬髯大汉嘎嘎地笑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好,有骨气,在我的杀气之下还不尿裤子。小家伙,你有种!
秦柏默然了,心中回道:我哪有种,我只有嫩芽,离开花结果,最后成种还早得很呢。
你叫什么名字?虬髯大汉问。
秦柏。秦柏用手理了理已经干了的头,淡淡地答道。
我叫杰斯。虬髯大汉自我介绍道,接着说:刚才看到你掏出打火石,似乎想打火取暖,想不到你们这里也有巫石制品。反正这场雨一时半刻不会停,我的精神和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就这样闷坐着也没意思,你能不能跟我大致讲一下你们这里的巫石制品展情况?对了,你刚才说你们这里是什么联邦?
金星联邦,秦柏道。
嗯,金星联邦,虬髯大汉低头重复了一句,似乎想加深印象,免得又忘记了。
在金星联邦,如果有人问:有史以来对人类影响最大的明是什么?
相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回答:是石头的运用。
而另外那百分之一的人,当然是文盲。
秦柏不算是文盲,因为他好歹上过几年学,他当然知道金星联邦的巫石展简史。于是,一向沉默寡言和秦柏开始侃侃而谈……
其实,每个人都有倾诉的yu望,只是看有没有找到倾诉的对象。秦柏跟虬髯大汉没有一点关系,向他倾诉,秦柏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
在远不可考的历史长河之中,石头的运用还处于一个低级阶段:人们起初只懂得搬起石头来击杀猎物,茹毛饮血;或者利用尖锐的石头尖刃划开动物坚韧的皮毛,以便食用动物的血肉;或者用石头砸开动物坚硬的骨头,以便吸食里面的骨髓;又或者用石头来铺路搭桥、砌墙建房子;又或者用石头打磨制成各种生活器皿。
后来,石头的运用达到了一个更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