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办成了私人的高端琴室,专门为那些世家名媛的孩子教授音乐。
辜艾非把身上的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打开琴盒,从里面拿出那把带着原木色的古朴的大提琴,开始向舞台中央走去。
她拿着琴弦,先调制了下,感觉音还行,就坐到最中间的椅子上面,然后把自己前面的那白色的乐谱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就没看了,低下头,开始拉着。
很快室内就回响起那大提琴凄厉的声音,很难听,可是辜艾非听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拉什么,只是拼命的拉着,一直拉着。
也不知道拉了多长时间,直到辜艾非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拉不动的时候,发现自己满身都已经染上了鲜血。
这是她多么宝贵的双手啊,从学琴开始,她就舍不得让它受伤半分,可是今天的她是怎么呢?慢慢的打开双手,条条血痕在手上出现,还有的还冒着鲜血,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半分疼痛,因为她的心比这手更疼。
当年她遇到白尘的时候只有十岁,可是那个时候的白尘已经有二十岁了,在她最美的年华里,他们相遇了,并且那个时候她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女孩一样,偷偷的跟在白尘的后面,她觉得白尘哥满足了她对白马王子所有的幻想,高大帅气,还有温柔,他的声音永远的那么的低沉和轻柔,如同吹过你心上的白色莲花,瞬间觉得那就是梦中的味道。
白尘遇到辜艾非的时候,正是人生最自由的时刻,他没有任何的家庭压力,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学着自己最爱的专业,那个时候的他,应该是他这辈子最风华绝代的时候,可是现在,他什么东西也不能随着自己的选择来做了。
可是很快,一切都让他来不及反应,他的母亲居然出了车祸,然后他失去了他最辈子最爱的人。
而那个女人开始走入了他的家庭。
他不恨她,真的,毕竟那个女人是她的小姨,她母亲的妹妹,可是他觉得可笑,他父亲也做的出来,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当年他其实一直在怀疑,为什么他额母亲会出车祸,毕竟他的母亲一个家庭妇女,怎么可能出车祸了,唯一的可能他的父亲做了让她母亲难堪的事。
男人还会做什么,除了出轨还会做什么,可是他只是怀疑,可是他调查了那么久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父亲当年的女人一定不是他小姨,而娶小姨一定也只是权益之计,而那个消失的女人又到底是谁?
白尘开着车子,一路到了琴室,他把车子小心的停在了外面,然后走到工厂的那课柳树的下面,而刚好那个视线,可以通过那个大大的落地窗看到里面的一切。
夕阳顺着他的身子,拉了很长的一道线,树上光秃秃的,而他就站在下面,久久的看着里面的女人,他的手放在树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指甲已经陷入了整个树皮里面了。
屋里的人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伤了,外面的人不知道自己的手也伤了,他们只是两个可怜的人,爱错了人,相遇错了时间。
若是一个摄影师走过,一定会扑捉到这么美的画面,那种隐忍的爱和那种好像随时要爆发的爱。
白尘看到辜艾非的整个手都染红了,他很想跑进去,抓着她往医院跑,真的很想,可是他不敢,他没有那个资格,无数次留恋的眼神,无数次的转身,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的,坐上车离开了。
任何人都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曾经有个男人站在门外,站了一下午,听了一下午凄厉的琴声。
黑色的轿车划开了夕阳的余晖,却给自己染上了无法磨灭的血红,那是一种看着那么悲觉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