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背、背他?为什么?”我怀疑我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师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玩笑,语气短暂而有力:“快,慢慢跟你解释。”
我只好苦着脸猫腰去抱那古尸,触手之处发觉那古尸的身体很是柔软,感觉与常人无异。师父随手扯过棺里的红布,把古尸包裹上,我背着他跟着师父急匆匆沿着来时的路疾跑。
来的时候我们是扮鬼的视角,亮如白昼,回去的时候却四周漆黑,我们像是两只迷失在森林中的羔羊,到处乱窜。我背的古尸,身高看似挺高,可是背起来却不很重,倒不妨碍我行动,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右腿感觉越来越沉,阵阵阴冷,寒骨透心。开始的时候还能坚持往前挪步,到后来疼的钻心,最后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身上的古尸也被我甩到地上。
师父在前面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大惊,赶紧跑过来,把古尸放平,在摔掉的几张符纸的位置上又补了几张。
等忙活完了,师父才过来看我。我的腿已经阴冷彻骨,疼的我直吸凉风。师父见状伸出双手,掐了个双手诀,以一个比较怪异的双手组合指向我的头顶。我顿感一股热流自顶门而入,暖向四肢,冰寒的右腿也舒服多了。
师父见起了作用,对我说道:“这火阳诀只能暂时缓解你的阴寒,你再坚持一下,天快亮了,咱们得等到天亮,不能再这么乱闯了。”
我听了点点头:“我感觉好多了。”
我们一直等到天光见亮,才发现经过乱走乱撞,我们已经到达大约山顶的位置。一缕缕晨曦透过树冠的缝隙射了进来,虽然是早上,但是也能感觉到阵阵暖意。
师父抬头望了望天,指着太阳的方向说:“咱们往东走。”说着把那人俑交给我,他自己背起被红布裹着的古尸,朝山下走去。我抱着人俑,一瘸一拐在后面跟随。
由于有方向的指引,我们很快走到了山下,前面就是村口了。可师父却没有进村,而是绕路直奔后山而去。我见状也不多问,紧紧跟在后面。
经过一段山路,我们到达了上沟村的后山,师父背着古尸径直钻进了他的木屋。我已经累的快要迈不动步了,强提着一口气,撞进木屋,把人俑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下来,呼哧呼哧喘气。
师父也不管我,一头扎进了内室,在里面呆了好久,就听见他在里面叫我:“阳子,把人俑拿进来。”
此时我已经歇的差不多了,遂抱起人俑也推门走进内室。一进内室,我发现那具古尸被师父摆在了正中的位置,上面仍然蒙着那块红布,而古尸四周乾、坤、震、兑、坎、离、艮、巽八个方向布满了阴阳镜,阴阳镜的阴面均照向古尸,我站在旁边甚至能听到古尸四周阵阵阴风的怒号。
师父拉我坐在一旁,对我说:“你把昨晚我离开了之后的事都告诉我,细节也别落下。”
我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对师父说了,后来师父听说人俑的血流到了我的腿上,便拦住我,问:“血是流到你的右腿吗?”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啊,没错,是右腿,我的腿阴寒刺骨,难道是因为那血?”
师父点了点头:“那不是一般的血,是从鬼魂身上吸取的血,所以又叫阴血。”
我疑惑道:“鬼魂的血不都是黑的吗?这可是红的。”
师父指了指人俑:“没错,是黑的,可是通过他的身体后,就变成了红的。这套把戏叫做赤血移魂法。”当我揭开红布的一刹那,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我想到里面可能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我想到里面可能是一具白骨骷髅,我想到里面可能是曾遇到的鬼尸,我甚至想到了里面是已经遭遇不测的师父,可是眼前的场面还是出乎了我的所有意料。
我揭开红布,看到了一张脸。按说躺在棺材里的必定是死人,而死人的脸必定是面无血色,僵硬苍白的。可我看到的这张脸,却是面色红润,白里透红,在月光和灯笼的照映下,泛着光泽。这哪里是张死人脸,看起来比我的脸色都要好的多。脸色如此,那双眼睛更是骇人,同那个人俑一样,这双眼睛也死死地盯着我。
我脊背发凉,连忙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好他的眼珠没有动,不然的话,我想我一定会义无反顾转身疯跑的。这时我发现了在他的脑门上贴着一张符纸,与我平时见过的符纸不同,尺寸要小了很多,而且颜色是红色的,上面画的符线也是红色。血红的符线在符纸上若隐若现,泛着金光。
我突然想到了刚才红布的抖动,于是我仗着胆子把手伸了过去,试探他的鼻息。但是,手指感受不到任何哪怕是游丝般的气息。我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躺着的是个活人还是死人。我把红布又往下拉了一拉,想看看他的胸脯是否起伏。此时我才发现,此人的穿着并非现代服装,而是身着一套古代士兵服装,样式和那个人俑一般无二。只是此人穿着的是真实服饰,颜色更真一些,款式更清楚一些。
我提着灯笼仔细端详,发现此人身着浅青色衣裤,袖子肥大,袖口束紧。胸前有褐黄色护甲,护甲上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