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在慌乱和冲动中,两个匆匆整合的宇宙无所顾忌地膨胀,失去了时间和空间,无始无终。他们以无穷的速度扩张着,一个个瑰丽的景象来又复去——腾起的太阳风,旋转的银河系,爆炸的超新星……无声无息……世界就是一个曲羽,世界就是一个云婕!谁是曲羽?谁是云婕……他们一次次地从生命的虚化中挣扎出来,又一次次坠入冥冥大荒中,他们拥着,笑着,望着对方,知道世界还能给自己什么。许久,曲羽说:“今生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少活五十年。”
“今生能和你在一起,我更愿多活五十年!”云婕说。
贺昌的成功,触发了曲羽的灵感。他接下来,开始和职员们构思作业方案,他只想快速地扩张财富,追赶云婕,为爱情增添信心和保障。他依然想走旁门左道,利用职工们的人脉关系参考贺昌的路子,向后勤服务之外进军。
他想把目标投向全市的大中小企业,弄一个明星企业评选活动,想到此处,总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因为该从何处下手不清楚,看来只有找贺昌联络,先从他那学点经验。他开会把想法提出来,革爽和满小芳两员小将认为不太可行,因为这得和好几个政府部门勾搭,勾搭费用不低(他们比曲羽更明白)。并且市企业协会上半年才举办过一次企业评选活动,捞了不少钱,现在再搞这类活动,收效一定不佳,还得犯媒体口舌。贺昌书画赛之所以取得成功,是市里从来没谁搞过这类玩意儿的缘故。曲羽点点头,可不想放弃自己的念头。他沉吟片刻,转换思维,提出星企业辞书,面向中宁市所有工业企业。两位年青人认为这个想法大致可行。但咱们这种部门与之八竿子打不着,必须要一两个实权部门做搭档才行,否则企业们多半不会回应,还有人出来干涉,曲羽点点头。
经过手下两三个员工的简单讨论,曲羽就以为自己的想法可以付诸实践了,而其它员工根本就冷眼旁观,互相眨着眼睛怀疑他的想法荒唐可笑,山羊从来是吃草的,居然要改吃肉!曲羽不管这些,次日就去找贺昌谈自己的想法,贺昌惊疑地瞧着他,头脑中迅速地盘旋算计,忽然猛的一拍桌子,对曲羽说“你可以得创意奖!试想全市有近万户企业,哪怕有四成参加,每户收取五百元入选费,也是两百万收入!”
但他迟疑了下,很棘手地摇摇头,说:“此事虽可为,但难度不小,工商、工业局、企业协会等单位都得拉到圈子里来,而且主要靠我们具体操作。他们大都是太上皇一类的 只是最后在书的扉页领衔,我们得要有人手能做得下这活。”
“你们服务部有没有文笔较好的人?”
“有吧,有一位姓吴,好象叫吴长啸,据说文笔不错。”曲羽回忆着说。
贺昌望着窗外,“一个显然不够,我这策划部里有两位文笔可用……这么办,此事我尚不敢肯定,得先在各个庙门走访一下再说。”
曲羽寄很大希望的事在贺昌眼里只相当于一个主意,而他此时也真参与不上什么。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自己提到的那个吴长啸,因为据说老是害病,至今他也仅见过三次。居然就在此时,他通过活动关系,脱离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巢穴,另择高枝而栖,据说调到他老家元陵区一个公安分局任秘书去了。事先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他临走的时候,带着得道升天的满足和出人头地的快感,病也被喜气冲散跑掉。他和所有同事象征性地握了握手,就飘然而去。至此,曲羽还不了解他。如此一来,即便贺昌走访成功,以后让服务部参与,可能也只自己一手一脚去做。
结果,事情如开始一样不顺,甚至比不顺还要糟,因为贺昌第五天告诉他,情况发生了突变。原来贺昌第一站去工业局走访的时候,工业局接受了这个创意,大概听了贺昌的分析,瞬间起了贪心,要把贺昌和服务部所有无关紧要的人排斥开独干,一口咬定他们早就想这么做,而且已在筹划中。贺昌始料未及,现在他也插不上手,干瞪眼。又过了两日,他打电话说,他和工业局周旋了几次,告诫他们后勤服务部不少职员和市里领导沾亲带故云云,工业局局长亦担心他搅局,亦顾忌后勤服务部众多和市区领导们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职工,尤其是“破堂主人”会不会作祟。答应每方各给三万元劳务费,事实上相当于封口费——他们根本不清楚“破堂主人”不会过问这种事以污其清誉。贺昌已经答应了,他问曲羽是不是愿意。工业局的意思如果愿意,服务部可以立即把帐号给他们,他们愿意提前,比如一周内将六万元全付到服务部的帐上,以后各不相关。曲羽听着这个离奇的结局,想而又想,自己相当于什么也付出,白得了三万,有啥不可?他又怀疑贺昌可能获得不止三万,工业局为什么要把六万都划到服务部的帐上,而不和贺昌的策划部分开划?贺昌坦率地告诉他,工业局领导们的思维还没跟上,比较信任部门单位,对自由市场人的他还没完全了解和适应。曲羽半信半疑,想到但毕竟自己是坐享其成,得了!他爽快地让会计曼娟把帐号电话告诉了市工业局。
果然,第五天,工业局没有食言,将款划来了,原来贺昌他们策划部的款也打到了这儿,至此曲羽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