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林家栋带领着几名工人,开了一辆面包车,与子航汇合。
子航将他们直接送到秀蕾家。下了车,大家看着那破碎的家园,惊讶不已。因为,很明显就是人为破坏的。
趁着众人惊讶的当口,子航问林家栋:“我要的地址呢?”
林家栋将一张纸条递给他,子航看了一下,眼神冷峻地将那张纸条揣进口袋,然后,告诉林家栋,修房子要买最好的合金门窗,而且速度还要快,晚上就要住人的。
林家栋点头答应,立刻就动作起来。子航转身,走过那条泥泞的小路,上了车,绝尘而去。
子航找到沈涛的时候,他正在自家楼下的花坛边,陪着六岁的小儿子在踢足球。
沈涛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中学没毕业,就辍学到社会闯荡。只是,他这个人心胸太过狭小,人又特别的自私,吃亏的事是从来都不肯做的。因而,在人际交往中,常常是接触了几次之后,人家就对他敬而远之了。这样,虽说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生活也只是维持在小康的层面上。这让他很不甘心,他希望自己的妻子儿子,也能过上那种富贵的日子。在犹豫徘徊了很久之后,三年前,他终于硬着头皮,辞去了工作,自己开了一家小机械工厂。因了他的努力、吝啬和贪婪,几年下来,倒也积存了几百万的财富。可是,他并不满足,他渴望拥有更多。
为了这个目的,几乎所有能够攫取钱财的方法,他都想到了。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一个消息,妈妈跟妹妹居住的那片老宅区,要动迁改造,这让他心头一阵兴奋。
沈涛结婚后,就跟妈妈妹妹分开了。因为,他不想看到妈妈。在他的记忆中,家里一直都很穷。爸爸没有了一条腿,每天除了发脾气,几乎什么都不做,每月只靠那几百块钱的抚恤金,和妈妈打零工赚的钱,来维持这艰难的日子。爸爸自杀后,妈妈的眉间就再也没有舒展过,整天都是阴郁着一张脸,用沈涛的话说:就是一副倒霉相。
沈涛很讨厌这张脸。而且,爸爸死后,妈妈的身体也垮了下来,每天都要吃大把大把的药。吃药,是要花钱的。沈涛不愿意自己用血汗换来的钱,消费在母亲的身上。所以,结婚后,沈涛就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母亲。而且,他很少回家。他很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妹妹,有她照顾母亲,可以让他偏离众人的视线,忽略他的存在。
可是,动迁的消息传来,短暂的兴奋之后,代之是无限的忧虑。
说起来,三间瓦屋是值不了几个钱的,虽说对于沈涛来说,苍蝇也是肉,但还没有到眼红的地步。可是,动迁就不同了,瓦屋换了楼房,还有那个不小的庭院,都是可以换钱的,这样折算下来,就是一笔不得了的数目。直到这时,沈涛心里不觉生出深深的恨意,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无端地给自己生出个妹妹来,因为动迁后,再多的钱,也要分给妹妹一半的。还有,母亲现在身患癌症,他很担心妹妹会为了给妈妈治病,而卖掉了那处房子,那可就亏大发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母女俩腾出房子。他曾找妹妹谈过,可那个死丫头却淡漠地说,房子是妈妈的,怎么处理由妈妈说了算。当时,他就觉得火冒三丈,若不是半路杀出一个不知姓名的混小子,他会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自视清高的臭丫头的。
昨天,他听说妈妈出院了,才赶过去,以沈家后继人的身份,跟她提起房子的事。可没容他把话说完,那个女人就晕了,再次打乱了他的企图。哎,这个女人可真是的,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装死了?
“爸爸,我累了,你来拍!”一声童声童气的呼唤,将他从沉思中叫醒,回过神来,看见六岁的儿子正擎着一只足球,送到他的眼前。
“好,看爸爸的,嗯!”沈涛用无比疼爱的眼神看着儿子,一边接过了足球。
“你是沈涛吧?”
沈涛应声抬头,看见一位身材修长高大的青年男子站在眼前,身穿一件黑色西装,配一条深色西裤,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像一棵翩翩临风的玉树,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您是……”沈涛有些迟疑地望着来人。
子航摘下脸上的大墨镜,表情悠闲地看着沈涛的儿子,说:“这是你儿子吗?好可爱啊”说着,玩弄着手里墨镜说:“这么可爱的小家伙,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他叹气:“可真的是件很不幸的事,对不对?”
“你是谁啊?说什么呢?”沈涛的眉毛立了起来,下意识地将儿子送到身后,有些恼火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话!”说着,子航弯了弯腰,将自己脸凑到沈涛的面前:“记住,以后我不准许你再去骚扰秀蕾母女的生活,嗯?”
“你谁啊?敢管老子的家事!”沈涛蛮横地问。
子航一下子薅住他的衣领,问:“你是她们的家人吗?你妈妈有病,你去陪护过吗?拿过多少医疗费?对那个家,你进过多少义务?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家事’两个字?”
身旁的那个小儿见此情形,哇地一声哭起来。
子航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