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晨钟敲响,其音久久回荡天地。
不多时,便有‘咚咚咚’的声响传来。
是城主府的护院和侍卫,他们闻声从不同方向汇集到武校场,一如平日般开始一天的训练前的热身。
一夜疏雨,此时已然天明空气中却带着浓浓的湿意。
却,无人会去在乎。
不多时,热身完毕的护卫开始祭出武器,开始一天的切磋训练。
“呼!”
“哈!”
“喝!”
“啊!”
兵器碰撞声、人沉声的呼喝声、急促的呼吸声……声声混合成一首激昂的曲子,随着清晨的凉风飘入院内,再从那院内才撑开的窗户飘入,落入书桌后正批阅奏折的西门涟和其怀抱着的有着一双黑葡萄般漂亮的男童的耳里。
男童似乎很喜欢这声音,泡泡也不吐了,咿咿呀呀的叫,还边舞着小胳膊小腿儿,极是欢快的小模样。
西门涟手上动作一顿,眼尾轻挑了挑,黑沉的眸子望着男童。
咿咿呀呀。
男童一张小脸上顿时绽出如向阳花般灿烂的笑容,小胳膊小腿儿挥舞得更有劲了。
西门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男童更欢快地挥动小胳膊小腿儿,咿咿呀呀的叫,若他能说话的话那意思就是:我要出去要出去!
西门涟下颌微抬,‘唔’一声。
男童眨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无限期盼的看着她。
“别吵,忙!”
西门涟一抬头,继续看方才未看完的奏折。
男童一愣,旋即小嘴一咧,小胳膊小腿儿乱扑,‘哇哇’的放声大哭。
西门涟却仿若未闻一般,继续看奏折。
屋内一静一动,孩子哭声惨烈,闻者心疼。
“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性子一点都不改改?”屋外如平日一般时间传来动静,奇淼一阵风般卷进,抄手将哭得脸都红,连声打嗝儿的男童抱在怀里,斜眼一瞥连眼睛都没眨的女子,恨声抱怨:“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孩子都哭这样了,不会哄哄?
男童找到靠山,哭得更大声了,嗝儿打得倍儿响。
“正好,你带出去。”省得吵。
西门涟手上的奏折换一本,继续目不转睛的看,连个眼神儿都吝啬给予爷俩。
“奏折奏折,奏折能当饭吃啊你!”奇淼恨恨的哼,在发现她一点出声的迹象都没有后气呼呼地对男童道:“萌宝,咱不理你那没心没肺的娘,走,师公带你出去玩儿去。”
萌宝顿时就不哭了,黑葡萄般的眼睛湿漉漉的,别提多招人疼了。
奇淼真心疼孩子到骨子里了,一抬眼瞪狠狠地瞪毫无表示的孩子他娘,气哼哼地将孩子抱稳,大步行了出去。
爷俩一走,西门涟便将手上奏折放下,摊开一张布帛,想了想,简单写了几句后便等墨迹干掉,而后唤来‘疾’,将布帛绑在它的腿上,吩咐它往北越的方向飞去。
尔后,她低头,继续看奏折。
……
几天后,北越皇宫御书房。
“皇上,皇后有消息传来。”毕青捧着从‘疾’腿上解下的布帛,恭敬地呈上。
君少扬一搁御笔,接过那布帛,喜形于色地拆开来看,眼睛是越看越亮,合上布帛时满面的笑容灿烂无比。
毕青悄然抬头,暗想着毕白的事是不是可以提提了?
“毕白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这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给送枕头了!
毕青立即道:“一切尽安顿好,绝对服从皇令调遣。”
“发密令,令他带一万大军护送人秘密回京,明面上大张旗鼓将所有军队整期领回,朕要当廷封他为将。”
养军千日用在一时,现在是时候了!
“诺!”毕青沉应一声,心中豪情万丈。
“你去吧!”
“诺。”
毕青离去后,君少扬唤外殿伺候的公公来:“传朕的口谕,令司制房的人火速赶制一批男孩从两个月到两岁的衣裳来。”
公公是个机灵的,当下明了开心应:“诺。”
“下去。”
“诺。”
公公欢喜地下去了。
君少扬捏着布帛,再展开来,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摩挲过去,笑容再次扬在唇角:“明知我会惦记,却总顾忌道是儿女情长,你呀……唉。”
幽幽一叹,他行出御书房,足尖一点直跃上屋顶,负手于身后,深沉的眸子望着那西北的方向。
那,是她在的地方。
……
皇宫里是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君少扬下令赶制孩童衣物的命令很快就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太皇太后唇角笑弧微漾,对红鸾姑姑道:“君家天下,可总算是有后人了,祖宗庇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