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假装想了想,嘴巴张得圆圆的:“哦,有那么一点点。”
他啧了一声,仿佛是一副看不惯的表情,其实还是在笑:“没良心。”
她摇着细瘦的马尾辫大笑:“我只有一颗红亮的心。”是啊,一颗红透了的心。到达B市时天光还未大亮,空气冷得犀利。进了小区,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业已凋零,连松树都是深重墨绿的颜色,阴沉得压抑。可是华夏的心情是那般晴朗,晴朗得不见一丝云,不被任何事物干扰,好像身边是春是夏,绕着芳草的香气。连此刻在那么一个封闭的空间,四周除了铜墙铁壁就是冤家你,仍旧高兴得无以伦比。待电梯门一开,几乎想要振臂,“啊,我终于到家了。”
他畅怀:“傻妞,那么高兴。”
她大义凛然:“嗯,高兴,高兴到看你都不觉得碍眼了。”
萧离为立即变了脸色,伸手抓她辫子:“你可真是……”
华夏把头发拯救回来,叉腰站定了,一歪脖子:“喏,开门。”
他走过来瞪眼睛:“是你家唉,让我开门。”这是什么道理。
她随手一指大门:“别废话,我没有钥匙。”
“嘿。”萧离为又弹她脑门,“咱俩究竟谁碍眼。”
等他把门打开来,华夏蹦蹦跳跳的走进去,才转身扬起下巴挑衅:“你!就是你。”
萧离为的心情大约也好到没边儿了,不然不会看着她这么不讲理,还好脾气摆无所谓的表情,太阳果然打西边出来的,要是搁在以前估计早就揭竿而起,争他个天翻地覆慨而慷了。但是今天他就不仅默默的承受了,还老实巴交的帮她把箱子拎进来放好。出门时不忘嘱咐:“一会来我家吃早饭。”双手差进口袋,做回帅小伙而不是小跟班的模样,又补充,“我姥姥叫你过来的。”
她存心找碴:“哦,那就是说你不想让我过去,是这个意思吧。”
萧离为表情严肃,下巴一撅:“你没完没了了是吧,随便你。”
华夏趴在门口冲对门大叫:“姥姥,萧离为欺负我……”他一着急就伸手捂她嘴巴:“长本事了你。”
“唔,唔。”华夏用力把他推开,眉头皱着,眼里写着男女授受不亲,“你进门都没洗手。”
萧离为忍俊:“不闹了,赶紧给你妈妈打电话,一会我过来叫你。”他临出门前又顺手揪了揪她的辫子,“钥匙给你放桌子上了。”
什么叫不闹了,真相是你在闹吧。白长那么大个子,还总做不入流的小动作,又不是小学生,揪人家辫子算什么好汉啊。自己对着门牢骚完了,转头乖乖的去打电话,她妈妈交代,让她在家休息,等下午的时候帮姥爷办好出院手续再回来接她一起去姥姥家过年。她都答应了。
隔了会萧离为过来敲门。
饭桌上摆着极家常的早点,豆腐脑加油条,华夏低头问:“你出去买的?”
他嘴里一边嚼一边说:“你以为我有你那么好命,大冷天起早贪黑的,我容易嘛。”
“小气样。”华夏一瞥眼:“说得好像你摆摊卖早点似的。”
萧离为佯装满脸凶相,眼角闪着凶光:“嘿,你怎么不识好歹呐?”
姥姥从厨房出来使劲拍了他后背:“怎么说话呢。”
他立即改口:“哦,华夏,你吃,多吃点,吃胖点,别客气啊。”要多假,就有多假。华夏忍不住掩嘴笑起来,等姥姥走进屋里了,做口型嘲笑他——没出息。
萧离为二话没说,忽然放下筷子,没有任何来由的大声教训:“要什么年糕啊,你不知道我姥姥岁数大了不做那么复杂的东西了吗。”
啥?
姥姥闻声从屋里走出来,慈祥的问:“华夏想吃年糕啊,下午我去买豆沙,让离为来磨就行。”
华夏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开始磕巴:“不……不是,我……没……”
萧离为抢话:“你看,又不识好歹了。”
她憋屈,百口莫辩,萧离为算你狠。这下果然是找到回家的感觉了,连这样的委屈都真情实意的蹦达出来跑堂了。
吃过早饭,她计划回家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明明在火车上一宿未眠,可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兴奋得一点困意都没有。脑子里面还在反复想着樊覆舟的话,以及那样一个被定格的画面——火车带着她远离时站台上映着他最后的模样,夹杂在离别中的干净男子,冷风里的一副颀长的骨骼。他挑了一个奇怪的时间和方式讲了一句让她不得不心动的话,她承认自己心动了,对着那样的优秀的人,对着那么一种直白坦荡的方式,对着那么多美好的遇见,谁会不心动呢。其实樊覆舟谦虚了,他哪里是还不错,分明是很不错,没见过谁比他更不错了。
唯有感觉中差了点什么,就只是差了一点点,却又想不出差的是什么。他长得帅,他气质儒雅,他能力出众,他总是让着自己,处处迁就,他哪里都好,连是他主动追求这一点都是理想的,独独差了点她找不出的莫名因素。好像吃了一盘可口的菜,虽然尝起来味美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