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回头看了看门口的男生,举着手大声说:“我放弃!”华夏回过神盯着她,倒不是愤怒,也不是生气,是没看明白,云里雾里的,自己就被卖了,还被好朋友接二连三的卖了两次,这才是真正的七年之痒吧。
主持人伸出大拇指说:“放弃得好,不然美女一拖一会严重打击我们脱光事业的哦!”拖了长长的尾音,令全场哄笑。
到临时后台给主办协会留了联系方式,像模像样的签了合同,其实她拥有最后的机会选择不跟进,只是需要商量而已,她琢磨了一下决定放弃,因着心底那些正在不断涌动的好奇。华夏出了咖啡厅就一直处在状况外,男生在前面大步流星,她却随时都在准备逃忘,如果他忽然转身说一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之类的台词,她就立地大叫流氓。他没转身,也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歹人家花了五十五元买断了她今晚的约会权。
走了多久她不知道,他大概也不知道,停了步子回头看,华夏也停了下来,紧张的望着他,满眼都是紧张想遮掩都遮不掉。他问:“你还跟着呢。”
华夏没话说了,你要是想学习雷锋早点说啊,枉我跟你走了大半个校园。忽然轻松下来:“哦,那再见。”扭头就走。
“还真走啊。”
华夏转身保持警醒:“还干嘛?”
他笑:“你那眼神搞得好像我欠你钱。”
华夏忽然灵光乍现,掏出钱包:“不不,我欠你钱。这是五十五块,我还你。”
他不接,“这是干什么。”
她又补了一句:“谢谢你。”真心实意。
他还是不接,云淡风清的商量着:“要不请我喝杯汽水吧。”
华夏不好拒绝,觉得这个要求也正常,试探的问:“食堂?”
他毫不犹豫:“后街。”
华夏想了想:“好。”
他先迈步,比之前放慢了速度,他们变换了队形改前后追债式为并肩前行。他问:“华夏是吧?”
她点头:“对。”才拿出合同来看,路灯不甚明亮,那名字又签得笔体飞扬,她仔细研究了半天,也搞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
他说:“樊覆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覆舟。”
华夏猛然偏过头疑惑:“那个不是翻船的意思么?怎么能叫这个名字?”
樊覆舟略微点点头说:“嗯,是翻船的意思。没错。”
华夏觉得自己过激了,缓和着尴尬:“挺好的,不是还有人叫刘庸,也有人叫刘叉么?都是名人啊。”
他随之笑起来:“是挺好的,爷爷给取的,说是将来会遇到一个人使我翻船,注定的。”
将来会遇到一个人使我翻船,这句话里有着缘定三生的味道。他的笑容在如水夜色下那般皎洁,华夏不知道还有谁用皎洁形容过男人的笑容,她只知道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只生出这两个字。
她问:“你信命?”
樊覆舟摇头说:“不信。”
华夏撇嘴:“不信命还说什么注定的。”
他说:“哦,那就信吧。”
这种对话模式,她不喜欢,很不喜欢,一个问题,两种答案。
樊覆舟不是挑剔的人,跟着华夏随便进了一家奶茶店,想来一个男生也不应该挑剔什么的。华夏问:“你喝什么?”
他不假思索:“冰水。”
华夏正视着他:“你不是说要喝汽水么?”
他语气稀松仿佛简单因果:“走路走得渴了。”
“要喝冰水的话岛屿明明有得是。”
“远水如何解近渴。”
是你偏要绕到远水处,华夏走到水吧台,自作主张:“一杯温的香蕉奶茶,一杯冰的薄荷凉茶,都是大杯,谢谢。”开玩笑,走了一整个校园,只为了一杯冰水么?你可以不在意,我却觉得不值得。
服务生说:“十六块钱。”
她正拿钱包,身边已经有人递了钱过去:“刚好。”是樊覆舟。华夏要跟他抢,他权作不理会,片刻机会不留,转身到另一边去排队等饮料,华夏又追过来,还没等她开口,他先指了过去说:“快去占座啊。”她侧目看着他,觉得这人怎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刚才皎洁之笑引发心中微暖的好感荡然无存,霸道的人都这样,华夏本来也有小宇宙,可是到了他面前却如同小巫见了大巫。明明一张脸知柔知刚,明明一双眼知微知彰,却够不上君子格。后来想了想,是自己小人了,怎么就不待见他对她的好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别人对她热情一点,她就觉得是盗版。可是,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把正版销售权留给了谁。
樊覆舟端了饮料过来坐到对面,把那杯香蕉奶茶摆到她面前。两个人默默的各喝各的。
过了好久,他才打断沉默:“你仔细看合同了么?上面有一条写着本次约会费用应由甲方支付。”
华夏才又把那张纸拿出来看,签的时候一直在埋怨关欣同学的狼心狗肺,根本什么都没注意,如果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