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华夏就被电话吵醒,抬头看了看挂钟才八点而已,蒙上头继续睡觉,电话仿佛跟她结了冤家,抽羊角疯似的间歇性发作,比上次她妈买的那个隔五分钟再叫的闹钟更让她愤慨,闹钟拿起来就能摔,可是电话呢,即便是摔也得跑过去不是。在这个妖孽横行的大千世界里能够以兽性爆发惹人清梦还特别不能自知的,华夏就只认识一个人,厚脸皮的萧离为。最后实在是无处可躲,只得蹦下床,随便找了件衣服披上,气鼓鼓的走过去。满腹的幽怨还来不及破口,就听见他在另一端发飙:“接个电话会死人么?”
华夏的语气游离,“离死不远了。”
离为的口气突然转折:“你怎么了?一宿没睡?”华夏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他问一句她敷衍一句,答案多半不是出自真心,就是为了赶紧打发他好挂上电话。
他也不是傻子,心里一清二楚:“华夏,你能好好说话么?”
一旁的姥姥听不下去了,拍了他后背一巴掌,“你这是在好好说话么?”顺手就接过话筒,和蔼的问:“华夏,晚上是不是害怕啊?昨天没睡好么?”
华夏赶紧说:“园长我没事。
姥姥觉得不对劲,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我怎么听着没精打采的。”
她支吾了半天才说,“那个那个,肚子疼。”
姥姥明白过来,嘱咐说:“那赶紧上床吧,把被子盖好了,有暖水袋么?灌上热水抱着。”
挂了电话,她立即冲回到床上,被窝已经凉掉了,即便是屋里有暖气,可是冬天到底是冬天,寒意不饶人的。她本来就是敏感体质,中医说她体寒,每次月经时都会腹痛难忍,疼的痉挛一般,刚喘一口气又继续疼下去,每每抓着床单在床上辗转,严重时还会引发呕吐和头晕,站不得坐不得,常常是抱着暖水袋一边流眼泪一边不停嚎叫着“妈妈救命”,“妈妈我死了”,真真是每个月都要死一次。想着还要继续疼她个三四十年就觉得人生无望,幸福渺茫。
和疼痛斗争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把最困难的时期熬过去了,精疲力竭的在隐隐的微痛间睡熟,却遭萧离为暗算,她恨他,在心头负重千斤万斤的恨着,恨他们犯冲的命相,恨他们不合的八字。她蜷缩在回暖的被窝里又朦朦胧胧的睡着了,咬着牙切着齿。正是睡意浓时好死不死的有人敲门,她也不知道老天是为了什么偏挑这一天来作践她,自己怎么就那么不招周公待见。披上衣服蹑手蹑脚的凑近大门看猫眼,黑洞洞的一片,看不见来者何人,可是她知道是谁,哪怕是他装纯良人士正二八经的敲门,哪怕是他伸出大拇指遮住猫眼。把门拉开来,一脸的困倦和无奈,“萧离为,你是冤魂么,你何时能散。”
离为也是无奈,“我也想散,然后去投个好胎,不用一天到晚的跑腿。”说着直挺挺的伸出手里大小两个保温壶。
她问:“什么?”
“一个是我姥姥熬的粥。”他说得有些别扭,“一个是姜糖水。”
华夏低着头伸手去接,他想了想没有给她,随手把门关了,自顾自走到厨房拿碗筷,背对着她说“我姥姥说得趁热。”于是华夏也觉得别扭起来。
她一勺一勺的喝粥,他就在一旁翻报纸,那感觉有些诡异,平和得教她脸上泛红光,忽然痛感袭来,撒了勺子去按小腹,他赶忙抬头问:“怎么了?”她不好意思说,咬着下唇不搭腔。
离为看她拧着眉头忍痛的样子,也是着慌,“你就一心一意喝粥,你别老想着它就不疼了。”
华夏心想,你嘴上倒是说得有理,反正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痛经有多折磨人。她捂着肚子瞪了他一眼,“那你让我想什么呀。”
离为逗她玩,眼神清澈却丝毫不正经:“想我呗。”
华夏赶紧摆摆手,“那算了,疼死我算了。”
他哈哈大笑,她也跟着笑。
喝过热粥和姜糖水身上出了细汗,感觉是好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不少。离为看了看她说:“你去睡觉吧,我回去了。”
她点点头,也不跟他客气,“你帮我把碗洗了再走啊。”
离为皱着眉头看她:“听说装大爷会上瘾。”
华夏这一倒下就真的睡熟了,连梦都没做一个,伸懒腰的时候隐约看到电脑桌前坐了个人,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害怕,把眼睛睁大了仔细的辨识了一下,心中暗叹,他还真是阴魂不散。走过去时离为还在专心的打着游戏,她探头去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就难堪,立马扑过去遮电脑屏,“你干什么玩我的游戏。”
离为着实被她吓着了,披散着乌黑的长发,一身白色的睡衣,忽然从他背后扑到屏幕前,活脱脱现实版贞子,他紧眨了好几下眼睛,“你干嘛呢。”
华夏把头一低,头发哗啦就遮住了半张脸,眼睛埋在长发深处幽幽的泛着光亮,“你怎么能玩女生玩的游戏?”
离为受到了震撼,伸出手撇嘴笑起来:“你这里也得有男生玩的啊,我翻了半天就这个能玩。”
其实他说谎,他本来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