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安排到才进厂时看到的第二排平房宿舍中,晓和勇还有梁子住外屋,汇江、建东和我住在里间,洗手间在外间的左手。汇江与建东分别选了下铺,我在上铺,房间不算大,但住四五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其它人被分配到别的房间去了。
刘大哥是我们这批来海南的人员中年龄较长的一个,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在路上听说他可是我国一位革命小说家的独生子。那部小说家喻户晓。他被分配到办公楼二楼边角处的一间房子里。刘大哥个子不算高,一米六七左右。眼睛很有神,不算胖,但小腹有点突起,就是传说中的将军肚。他的脾气比较随和,海南方面给他按排的工作是质检部长。我则在他的手下负责检验工作。
第一天一早,汇江把我从梦里拉回来,“别睡了,快起来!吃早餐去,不然来不及上班了。”我睁开惺忪的眼睛,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家里。怔怔的看了汇江一会,抓了抓头发:“到哪去吃饭啊?”汇江哈哈笑着一指办公楼,那边一楼。”
食堂做饭的师傅姓杜,个子不高,人长得精瘦精瘦的,是山东章丘人。不过他的北方口味还是受到我们这群北方佬的爱戴。早餐很简单,馒头,稀饭,鸡蛋、咸菜。不过我们还是吃的津津有味。车间是钢结构的大棚,流水线已经安装调试好了,配件库里的配件正在准备。
我负责成品检验班的工作,这些工作对我来说还是轻车熟路的。因为还没有正式投产,所以基本上不算忙。我在质检楼的二楼办公。原质检部有三个男员工,他们都是海南当地人,其中俩个黑黑的皮肤与太阳直射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他们也负责成品检查。
另一个叫小傅,是个大学生。人长得白白净净,有一张算得上英俊的面颊,人还是比较实在。不过他的“夜来香”(狐臭)让我有点受不了。质检部的女孩子有四个,她们负责零部件的检验。春梅生的人高马大,皮肤粗糙,说话声音很大。阿兰白皙,但鼻梁有点塌,身材不错,但说话总是有点尖酸的样子,话中带刺。
阿花皮肤微棕色,人长得还算漂亮,言语不多,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最让我吃惊的是阿玲,她特别袖珍。一米五不到的样子,但很匀称,面部长得也较好。说起话来叽叽喳喳的,像一只快乐的小百灵鸟。可能是看香港的一部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的关系,我对小巧玲珑的女孩还是比较喜欢的。所以对阿玲的活泼可爱比较认同。
上班的第一天,因为没有什么事情,部长刘大哥让我们在办公室是大家彼此认识一下。我看出,除了小傅,剩下的两个男同事对我们明显带有敌意和排斥。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着当地话(黎话)。我是一句也没听懂。不过一看就是在对我、建东,和汇江在评头论足。
我用自认为比较标准的普通话对大家介绍了自己。结果女孩子们又开始对我唧唧歪歪的评论了一番,幸好我听不明白。春梅比较大方,她用像含着糖说话的发音说着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大概意思是,“你们大陆来的人,都很厉害。以后要多帮助我们啊。”
随后几天,我们彼此熟识起来,也融洽了许多。这时候,公司派刘大哥回济南总公司一趟,好像是整理什么材料图纸之类的东西,为下一步公司正式投产做准备。我则暂时被安排为代理部长,负责部门工作,春梅协助我工作。
一个星期过去了,最初的新鲜感没有了,每天看着几乎透明的触手可及的天空,烈日的暴晒,思乡之情也像田地里的野草一样疯长起来。每日下班吃过晚餐,我就会到厂外的小商店去坐会。
小商店就走厂外的公路边上,在成片的椰树林下,一个小铁皮屋,它的主人姓熊,我来海南没几天就和他们两口子混的很熟悉了。我叫他老熊,老熊总是憨厚的笑笑说:“来了!”我喜欢躺在老熊商店旁边那两颗椰子树之间悬挂的吊床上。
夕阳下,透过椰树的枝叶,看着天空,一边啃着砂糖般的甘蔗。或是拿一瓶汽水或豆奶之类的,边抽烟边喝,其实心早已飞回家乡了。这段时间,云来过一封信,大概意思是一切都好,让我不要挂念。还提到她在配电室工作,他们有个同事叫连江的,对她很照顾。上夜班的时候她去厕所很害怕,连江就陪她去,并在外面等她……当我看信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什么。
其实在出发来海南前的一次偶然事件中,我和云有了一层隔膜。那是一天中午,我没在车间吃饭,跑去配电室找云。在二楼的休息室门口,我刚想推门进去,却听到了云与她的同事朱美丽的一段对话:“云,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你前几天说的那个初恋男孩还找过你吗?”
“找过,我现在也很乱,北溟要去海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那个男的老是找我,你看还送我这根项链表……”当时,我的头蒙蒙的。想要离开时,配电室的张江正好从另一个屋里出来叫我的名字。云听到后马上跑了出来,脸憋的通红。“北溟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我顿了一下,用余光扫了云胸前挂着的链表。
云马上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表。:“嗯,我刚进来啊,你怎么了?”云明显松了口气,她用狐疑的眼光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