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看了一下身边的二女,点头应允,那声音道:“还请往这黑瓦黄墙中来!”
三人循着小路,慢慢的走近这座佛寺——国清寺。寺前早有一小沙弥在等候,上前道:“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我来!”
三人便跟在小沙弥身后,缓缓的向寺内行去。
路上,杰克观察得出,这佛寺虽建在这深山之中,但自有一股韵味,不像一些佛寺那样金碧辉煌,但也丝毫不显寒酸。
四人走到一小院前,那小沙弥回头道:“没有师祖吩咐,我只能送到这里,三位请自进便可。”言毕微一躬身便走开了。当真麻利!
杰克抬头,看到这破败的小院,却有种独特的风味,一切显得那么自然和谐,却又有自己的风格。
却见小院门上有副对联,上联写:“世人谤我欺我辱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下联对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你且看他。”横批:“红尘如网。”当真有趣至极!
为人处事到了这种境界,心如月光般清明,和秘密的林子一起可以遮挡住多少人世的烦恼和纷扰。各人有各自的人生,各自的人生有各自的境界。
遗憾是种境界,苦难是种境界,“横眉冷对千夫指。”是更种境界,“猛虎嗅蔷薇。”又是另一种境界,孤独、超脱、经受、逃避也都是境界!
此时,走在那条幽深而没有世声喧闹的林荫路上。阳光明媚,几缕清风。大山缄默不语,松涛和蔼的抚摸,东、西两涧的水似一张琴弦弹奏着一种宁静。连淼淼也觉得很舒服。
推开正屋那扇破旧的门,杰克就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正坐在蒲团上,微笑的看着他,有种神秘的味道。
“施主请随便坐!老衲就不起身了!”那老和尚看上去枯瘦到了极点,但声音却一点也不显老,倒是淼淼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看到老和尚的样子吓了一跳。
“施主莫怕,老衲坐的是枯荣禅,现在正是枯禅,所以还请女施主见谅。”
淼淼勉强扯动嘴角,微微笑笑,便拉着阿梓逃也似的站到门口,偷偷的看他。
老和尚不以为意,毕竟修心那么多年了,门上对联都可以看出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这点不敬还不算什么。
“山水,是大自然为人类专门创造的清洗带。人,一旦进入山水,宠辱皆忘,清洗了燥热,清洗了烦忧,清洗了苦恼,清洗了不平!
没有山水的人生是暗淡的,疏远山水的人思想是驳杂的。施主以为然否?”老和尚微微向前倾身,问道。
杰克沉思半晌,想了很多,思绪飘到了英伦三岛上,那些血与剑的日子,那些名与利的争斗,确实不假啊!
“感受着山水的一种宁静、博大和忍耐,换取一个平和的心境,然后面对生活,那便是自己人生的另一种境界。”老和尚看着从沉思中缓缓醒来的杰克道。
杰克赞同的点头。
“先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再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后来又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你可明白?”老和尚又接着问道。
看着脸上有些困惑的杰克,老和尚微笑着说:“我且讲一个故事与你。
慧忠国师感念侍者为他服务了三十年,想有所报答他,助他开悟,一天呼唤道:侍者!
侍者一听国师叫他,立刻回答他道:国师!做什么?
国师无可奈何的道:不做什么!
过了一会,国师又叫道:侍者!
侍者立刻回答道:‘国师!做什么?
国师又无可奈可的道:不做什么!
如是多次,国师对侍者改口叫道:佛祖!佛祖!
侍者茫然不解的反问道:国师!您叫谁呀?
国师不得已,就明白的开示道:我在叫你!
侍者不明所以道:国师!我是侍者,不是佛祖呀!
慧忠国师此时只有对侍者慨叹道:你将来可不要怪我辜负你,其实是你辜负我啊!
侍者仍强辩道:国师!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辜负你,你也不会辜负我呀!
慧忠国师道:事实上,你已经辜负我了。
慧忠国师与侍者谁负了谁,这不去论他,但侍者只承认自己是侍者,不敢承担佛祖的称谓,这是非常遗憾的事。
禅门讲究‘直下承担’,所谓心、佛、众生,三无差别,而众生只承认自己是众生,不承认自己是佛祖,沉沦生死,无法回家良可悲也。回去好好想想吧!莫急莫慌,心境的修为岂是一天就可以达到的?顿悟是关键,世事也是契机。”
“谢谢大师指点,小子受教了!”杰克谦虚道。
“阿弥陀佛,罢了罢了,你可自去!”老和尚闭上眼睛。
“大师保重,小子告辞!”杰克也起身,慢慢退到门口,才拉着一脸不解的淼淼和若有所思的阿梓转身走出房门。
“为什么就说了那么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就出来了?”提这种没水准的话当然是淼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