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地把腿迈了进去,我朝那个正在深睡的人望了一眼。他趴在地上,背对着我,我踱到了他的跟前,我要!
我已伸出了右手,直触到了他的脖根,他倏地一下子起来了,翻过身来,满脸煞白,浑身发抖地冲我嚷着,他很害怕,可是,我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他伸出双手去扒脖根上的我的手,然而,已经晚了!
伴着我的举动,一股恍然的念头忽然划破脑间:这个世界上的生命缺少一种恒定的诠释力,也就是说,没有一个特别突出的人能够首当其冲地作为这世上生命的裁决者,使得生命的数量被无限制地扩大,这给现有的生命造成了与日俱增的危机。换句话说,我们人类之中需要有一个终结者,那么——没错,这个人就是,我。
我低着头看手中攥着的那个人的正滴着血的脑袋,满意地笑了笑。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好像很痛苦似的。不,他应该感谢我为他所做的安排,这是对他应有的惩罚。
我扭过头,一种匆忙的奔跑声急促地传来,是狱卒,他手中拿着一把三尺长刀,刀已出鞘,泛着不远处墙上的火光,在我的眼前澄然一亮。不过,当他看清我手中的不停地滴着血的尤物以及在我身后呈畸形卧倒状的无头身躯时,“当啷“一下,那把刀掉了。我也闪身出来,松开提着脑袋的手,我冲他鬼魅地笑了一下:别怕!我只是,想让你换一份工作。
他连刀也顾不上捡了,连忙哆嗦着靠在了墙上:“换什么工作?
“我已走到了他的跟前,一只手扶到了他的右肩上,他匆忙颤了一下,我把手移向了他的胸口。”那份工作,可能在天堂“他的眼框立即疯狂地撑开,惶恐地盯着我,”
不过,也可能在地狱!
“说完,我的手一使劲,“啊!”
接下来,是隔壁的牢房,然后,是隔壁的隔壁!
现在,整个监狱都静下来了,彻底得静下来了,只剩下我缓缓地拖着脚跟踱步的声音,我又回头望了一眼,几乎监狱里的每一个牢房都在向外淌着绛红色的血,血涌到了一处,汇成了小河一般,逐渐淹没了我的带血的足迹,俯看之,仿佛是一大滩红色正一丝一丝地啮噬着前方的星星点点的红斑,瞬间,便融成了霎红的一片,彻底地将观者的视线涂抹成一幅血红色的画卷!
我无法探知到自己的大脑需要指引我到一个什么地方,不过,我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永远相信他的理智与准确,正如雏鹰永远坚信为自己喂食的母鹰一样。我的神智还是不太清醒,头有些晕,刚才都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了,我从监狱里就这样出来了,路上,我没有遇上一个人,我的双足把我引向了一个幽暗的大屋子里,我仰头朝门扉上望了一眼,上面很用力地刻着的两个大字赫然地立在那里,义庄!
我深吸了一口气,便一抬腿,向里面踱了进去。
没有一个“人”
呃,确切的说,我不知道在眼前的这些应该被称作什么。正对著我的双眼不足三米远的地方,紧密地排着两列蓝色的牌位,上面都写着白色的大字,字体很清晰,并且,我分明看到,每个牌位的应该是名字的地方的第一个字都是,谢!
我向后扫了一下,我的心猛地一抖,这种抖在刚才的监狱里时是绝对不曾出现过的。在那些牌位之后,赫然摆着一个巨大的“奠”字,“奠”字的下面还用白布盘成了一束花的样子,而在白布的下垂,用黑笔清楚地写着:“谢家十八口老少!”
可是,这根本不算什么,让人胆寒的是,在那个巨大的奠字后面,正站着十几个浑身煞白的人,他们的神情和我的大概一样,两只眼睛丝毫不透射出一点光彩,他们已经死了吗?刚才不停地牵引着我的神经此时竟一下子中断了,我盯着他们的一张张面孔,这时,他们之中的一个开口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在对我说话,但那声音还是带着一种强烈的压制力传进了我的耳中,“我们要死,你也要死,我们大家都要死,今天就是审判日,只有这样,才能洗清我们曾经犯下的罪过!
“话音刚落,有两个人立即将一个人绑在了一根柱子上,同时,那个被绑着的人的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逼人的短刀,“扑哧“,那口刀****了他的敞开的胸膛,紧接着,有一个人将一根绳子倏地套在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上,又有一把刀。”
扑地刺穿了两个人的肚子,刀口从第二个人的背部喷血而出,一柄斧子唰地抡到了一个人的右肩上,锐利的斧锋沿着那个人的右肩向左腹切去,瞬间,他的上半截身体已被削了下来!
我睁大了眼睛目睹着这一场血腥的杀戮,在我的眼前的这一幕,来得却几乎没有一点声响,除了阵阵刀声斧声之外,竟没有一丝人的喊叫呻吟之声。我的神智还是有些恍惚,对眼前的这一切,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只是,刚才他说过“我也要死,洗清我的罪过!
“我盯着”当啷“掷地的一柄长刀,缓缓地向前俯下身去,握住了冰凉的刀柄,我打了个冷颤,朝那口还在渗着血的刀锋吹了口气,够冷,甚至,冷得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嘴里吐出的蒸汽扑上去瞬间化成了一团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