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哥仨坐在公交上唠了会儿嗑,说着说着不免都感觉心里有点儿发空,就像没有吃早饭的胃,直让整个身子发虚。路况不好,车很颠簸,这让我们更加难受。车上人很多,有人和我们一样唠着闲嗑,声音却比我们的大了很多,还有不少站着的人,也不管对跟别人认识不认识,一个劲儿的埋怨说花了和坐票一样的钱却没享受到坐着的待遇实在不公平。车厢里很吵很吵,这加剧了我们的不适感。
“你说这,不知道是路不平啊还是车轱辘扁,怎么这么颠簸呢!”老大晃晃悠悠地摘下大黑框眼镜十分不满地说。
“是啊,你说这来的时候也没这样呀!”老四气哄哄地说。
“大哥,来时的路跟回去时不是一条好不好!”我对老四说。
老四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哎呦,我怎么忘这事儿了。”
“我本来就想吐,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想吐,我都怕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直接挂在公交上。”老大瞪一眼老四撇撇嘴说。
“哎,好在我们今天做了一件好事儿,这让我们心里得劲儿不少,要不然,听老四说话,简直就是自杀。”我也撇撇嘴说。
老四瞅瞅我瞅瞅大哥又瞅瞅车窗外,马上又转过头瞅瞅我瞅瞅大哥说:“我说话让两位哥哥恶心了是不,我明确地告诉你俩,我不是金条,做不到在哪里都闪闪发光。”老四说完,又将头扭过去,看着窗外。
“哎呀,我俩知道你不是金条,你要是金条,我和大哥早把你换成人民币,然后打车去吃软炸里脊了。”我伸手要揪老四耳朵说。
“哎,别拧我耳朵好不好。”老四见状忙将头向外一扭,一头撞在车窗玻璃上。
“哈哈,说你傻你还真是不聪明,好像你二哥能真使劲拧你耳朵似的。”老大笑得前仰后合。
公交车依旧颠簸不已,颠得我们肚子直疼,司机师傅开车一点儿也不温柔,只见车在街上快速穿梭,遇到行人都不知道放慢速度,只知道狂按喇叭,吓得行人慌忙逃跑。
“这车开的,真是没法说了。”老大捂着肚子,痛苦得满脸褶子。
“知道这条线儿公交叫什么么?”我问老大。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啊!”老四兴冲冲地扭过头不让我俩说。
“你还不知道这公交的鼎鼎大名,你简直太孤陋寡闻了。”老大似乎从老四那找到了优越感,鄙夷地看着老四。
“这公交让我想起了电视里国民党的宪兵,他们开车也就这样吧。我估计这个名字一定叫‘马路宪兵’。”老四联想能力的确挺强,竟然能够想到这个词语。
“不行不行,你说这不够味道,就好比吃麻辣烫不放辣椒一样,”老大美美地看看我又看看老四说,“你看‘马路坦克’够味儿不够味儿。”
“够味儿是够味儿,”老四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有点儿过了吧,哪儿有那么邪乎啊。”
“我看这个名字要比你起的好,这也是大家公认的名字——‘马路坦克’。”我尽量压低声音,实在害怕让售票员或司机听见。
“哎呦,你俩说,这一点颠簸,我怎么又饿了啊。”老四捂着肚子说。
“可不,我怎么也感觉饿得不行呢。咱今儿中午吃什么了这么不顶饿。”老大爷捂着肚子说。
我也感觉胃里空空,一听他俩说,更好像要虚脱了一般。“是啊,吃什么了,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我捂着肚子,紧紧地捂着肚子,好像稍微舒服点。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老四闭上眼睛,冥思苦想,“吃什么了,吃什么了,吃什么了,吃什么了……”
“你念咒呢,这想怎么还用上嘴了,真是不可思议。”老大扭过头不再看老四。
“我想起来了!”老四差点儿蹦起来,“我想起来了!哎呀,我终于想起来了。”
看着老四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和大哥不免发笑,可又很着急知道我们中午到底吃什么了。
“快说啊,咱们中午吃什么了啊?”我和大哥齐声问老四道。
“你们没想起来吧,嘿,我就纳闷儿了,平时这家伙让你俩给我埋汰的,这家伙让你俩给我鄙视的,这家伙让你俩给我损的,总说我智商低,总说我智商低,总说我智商地,说我的智商比海平面地,说我的智商比马六甲海峡低,还说我的脑袋就好比死海,这回服了吧,我看你们的智商才低呢,比我的还要低,而且你们的脑袋都分成了两半儿,中间有条大深沟,名字就叫东非大裂谷!”贾老四越说越来劲儿,说了这么大一堆,可他说完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别磨叽别的,快提醒我俩一下,中午吃什么了。”老大白了一眼老四说。
“这回咱不比智商,”我也白了老四一眼说,“快说中午吃什么了,就知道整没有的。”
“哈哈哈……”老四夸张地笑着说,“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吃。”
“我去,对呀,什么也没吃啊!”老大一拍自己脑门,咬牙切齿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