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太太来了几次,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连个大饼子都没拿回去,惹的陈氏不是摔盆就是敲桌子。
秀才娘俩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再这样下去都得等着饿死。
云老太太无奈,只好到眉娘家后院拔了些菜,可那菜煮了吃没粮也顶不了饱,家里的几口子加上秀才娘俩饿的直哼哼。
最后,云老太太也没辄了,到眉娘家闹了几场,可人家把院门一关,任你在外哭天抢地也没人出来理一下。
眉娘和云轩的‘凶’名在外,也没人敢在这户人家面前指指点点,至于背地里说了什么,听不到就当没说,根本就没人在乎。
云老太太懵了,从没想过俩儿子真会翻脸不认她这个娘,在眉娘家门前坐了一天之后怏怏地走人。
为了活下去,只能拿出她的私房钱,在村里人家中高价换了些陈苞米,可就是这样花光了她这些年的积蓄也就换了二十几斤陈苞米,谁让现在是有钱都没地儿买粮呢?
还有就是吃水问题,自从眉娘家的井水枯了之后,村里人就算再想不开,为了活下去也得到几十里外去拉水,一般都是几家人一起去,赶着一辆牛车,车上放上专门用来装水的大木桶,一次打上够几天喝用的水。
眉娘虽然后来又偷偷往井里放了些水,可每次都只放一井底,完全不够全村人用的,她这就是故意而为。
那日村里人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好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既然这样,别人能不能喝上水又关她啥事?她操那心干嘛。
家里人只当那水是井里自己出的水,没什么怀疑,当然,对外都守口如瓶,也是寒了心,再加上水量一直不多,若是全村人都来打水必是不够,让谁打不让谁打都不好,不如就都不告诉了。
虽然家里的水足够一家人用度,为了掩人耳目,眉娘家也会偶尔跟村里人一起去水源地买水,只是每次都跟不同的人一起,这样到底她家买多少水也没人知道。
加上眉娘的凶名不止在村里传开,其他村子也有耳闻了,每次出门眉娘把那柄大刀往身上一带,还真没谁敢来打他们的主意,倒是安全不少。
江大伯有意无意地向眉娘问过那把大砍刀的事,眉娘只说是江楚夜给她弄来防身的,既然江大伯喜欢,就送他好了。
江大伯哪好意思要人家小姑娘的东西,可疑心一起,怎么也放不下。
那日他可看的真切,眉娘无意中的一刀下去,不但削断了锄柄,连着锄头也给削掉一角,这样的利刃,不说价值连城,也是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的名器,只是拿来给眉娘防身?
他的儿子未免太大手笔了,就是他以前私藏在京城府邸的兵器也没一个有这把刀锋利。
这日,眉娘家里要杀猪了,事先同村里要好的各家都打好招呼,谁家想要买肉就可以过来,肉价还是按当初的价半买半送,杀了猪后还能讲村里人吃猪肉、下水炖菜。
当然,若是其他人要买肉他家也不会故意为难,毕竟一头猪那么大,这几家也分不完,如今眉娘家的猪也足够吃了,也不差那一点。
村里人得了信各自在家拿了干粮,赶大集似的往眉娘家赶,猪还没从圈里抬出来院里院外就都围满了人,都等着看杀猪,对于村里人来说,这可比过年还热闹。
云老二一家自然也是得了信,按村里人的想法,他家是没脸过来的,可谁想到,这家人不但来了,还是一早就过来的。
云老太太带着儿子、媳妇,还有云轩一同过来,他们手里还拎着几只大盆。
别人家过来吃饭怕眉娘家盛菜的碗不够都是从自家拿的大碗过来,可他家直接上大盆,一看就是连吃带拿的架式。
而且,还不能少拿了。
村里人鄙视,可再鄙视,人家也是姓云的。
云老三家都是憨厚的,就算云老太太再不对,当娘的拿儿子的东西也没人挑得出错。
没多久,猪杀好了,五百多斤的大猪被利落地收拾出来,下水、猪骨和一部分猪肉拿去做菜请村里人吃。
另一部分被摆在树荫下,想买肉的都拿着买猪肉的钱拥在那边等着拿肉,帮着卖肉的是程三叔的大儿子,余月娥的男人程鹏,旁边还有两个村里的后生帮着打下手,在称好的肉上钻个孔,用麻绳子一栓一系就成。
村里人围成一圈,这个三斤,那个两斤地称着肉,陈氏也拎了个盆挤进去,“鹏子,给二大娘来五斤。”
程鹏扫了她一眼,“二十文!”
陈氏笑道:“你看清了,俺是你云二大娘,拿自家兄弟家的肉也要给钱?”
“俺只管收钱卖肉,没谁和俺说过你不用给拿。”程鹏斜了她一眼,手上却利落地切下一块肉递给旁边给过钱的人。
陈氏受了冷遇,心下着恼,脸上却没带出来,“诶,鹏子,你先给二大娘称肉,待会儿俺让你三大娘过来同你说,早就说好的,她定是忘了。”
见程鹏头也不抬,陈氏把腰一叉,手上装备装肉的盆往放猪肉的案子上一摔,“你听到没?这肉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