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
略略蹙了蹙眉,竟是如坠舞里。今夜,侍寝的是她,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瞧了瞧里边,也不见有什么异常的,也就回过身来问了问品儿:“皇上走了?”
“恩。”
“夜也深了,你先下去歇息吧,娘娘那有我呢。”我说道。
室内,烛影摇红。
掀帘进去时,只见容月影正独自一人抱着膝盖,静静的也不动,不知正想着些什么。
知秋见了我,起了身,直直的向着我走来。
“娘娘心有郁结,你记着好好劝劝。”
我点了点头,她便绕过我向外而去了。
“小姐?”我轻唤,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想是想得太入迷了,她尚未发现我早已进了房,直到我那一拍,才回过了神来。最初的惊愕,慢慢的转化成了无奈的叹息。
“月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一惊,这话问的蹊跷,却是不自禁的担忧了起来。寻常的容月影绝不会如此。莫非,真是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事了?
“小姐心中有疑惑,何不问问知秋姑姑?她是宫中的老人了。”直觉的,感觉她的问题大致与皇宫相关,也就这么轻易的出了口。
“知秋毕竟不是知心的,但你不同。”她说道,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其间流转的光彩,竟是令我感动莫名。
她的眼,是那般的清澄,混合了无奈的悲哀。心底,不由得暗暗叹息。
她,也觉着悲哀了是不?锦衣玉食,永远填补不了内心的空虚。身为女子最为渴望的爱情,在这深宫,永远没有存在是可能。这样的悲哀,又岂止她一人?
坐了下来,我只是看着她,静静的。
“小姐可是在想皇上?”
她点了点头,复又抬起头来,水眸中尽是哀戚之色:“月儿,你说,为什么皇上从不在我这儿多做停留?”
“因为这是他的责任。”我淡淡的说。许是我淡然的语气全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双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
我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了起来:“皇上是一国之君,这后宫之中的所有女子尽为他的妻妾。小姐要认清,对于皇上来说,小姐与那些受宠的嫔妃并无二致。”这话着实难听,也伤人,但我却是无所顾及的直接说了出来。遮遮掩掩,只怕她会愈加沉迷。眼下正是四面埋伏,若是一味的执迷于这之中,只怕不出几日,这毓灵宫便是人去楼空了。眼下,已没有迷惑的时间了。
和如妃的冲突,虽能换得短期的平稳,但毕竟无法长久,其余的,还得好好拟个计划才是。
我这么想着,抬头时,却是见着她早已挨近了我,一双眼睛只是瞅着我,万分哀戚尽显其中。
“难道,一国之君便不能如寻常人那般钟情于一人么?”
我笑,是无奈,对她认不清现实的无奈。
原以为,她早该想通,也早该想透。入了这深宫,谈何感情。本以为她早该有所准备的,哪想到,到头来仍是一如闺阁的少女,对感情,仍存了份期盼。只是,进了后宫,这期盼,便不该有。若有,受苦的也只会是自己了。
“既是一国之君,便不能有私人感情。”
“难道一丝丝也不成?”她说着,眼中仍是存了份期盼。而我,却是斩钉截铁的回应了,将那期盼扼杀了。
“不成。”
简单的回话,她的眼瞬间暗淡了下去。心,慢慢的升起罪恶之感,却愣是强压了下去。只因,如不趁早将那势头止住了的话,怕往后多生伤心,也多添了烦恼。
起身,对着她盈盈一福:“时辰也不早了,小姐还是早些安歇吧,月儿也是时候告退了。”
她只是征愣,没有出言挽留。
只是一笑,便走到了桌前,顿了一顿,重有回过头来:“其实这样不是更好么?当真三千宠爱在一身,月儿便要为小姐哭一场了。”
这话是实话。
甫入宫门便封了贵嫔,已足够招人嫉恨了。若再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话,只怕下场会连杨玉环都不如。这后宫中,锋芒太露,只是更早的沾惹了杀身之祸罢了。莫说其他妃嫔容你不得,单是皇后那关,只怕更是不易度过。
回头将蜡烛吹熄了,放下了帷幕,更是细心的将门掩上,这才对着参差的树影悠悠一叹。
情一字,是多少人度不过的难关。滚滚红尘中,多少人在其间挣扎求生。或许其他人仍有机会问津这一字,但身在宫中的女人,却是断然碰触不得的。
碰触了,代表的只是死亡。
或许,不只身死,还有心死……
渐渐的,入了秋。树上的叶儿黄了,一片一片,似轻盈的蝴蝶,飘飘然落了地面。一时间,宫内打扫的粗使宫女的活计又重了许多。我从御膳房端了人参鸡汤回毓灵宫的路上,沿路走去,听到的,皆是宫女抱怨之声,也只是笑一笑便了了。
进了房,将鸡汤放下了,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