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刺伤我那么麻烦。”他一边上药一边打趣地说。
影皱起眉,“我现在还是能杀你。”
“你舍得吗?”他忍着笑问。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崖下?”影冷笑着,心里有一股恼意。
南王爷深深地看着她,“你想跟我一起死?”
“这样我就完成了任务。”
“宁可一起死,也不要一起活着吗?”他略带无奈地看着她。
她避开他的目光,站起身看向远处,“活着,是比死更不容易的事。”
南王爷晃悠悠地站起来,微笑地看着影,“如果跟你一起活着,一切会变得很容易。”
影冷笑,不发一语,对他来说也许只是放过一个刺杀他的女人,这当然容易,对她,却是漫长而艰难的脱离与重生。她跨动步子,眼中莫明无奈,她害怕的是艰难吗,还是无法放下的过去,随影她放不下,隐门,她不想离开,他们都是她生命中重要的存在呀,如果因为他,她失去了他们,这值得吗?他跟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过了良久,南王爷快步上前与她并肩走着。
“我们要走哪里?”
“寻找出路,堂堂王爷总不会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吧。”影冷冷地说。
“呆一辈子有什么不好,有你陪在我一生,在这里呆一辈子我也甘愿。”
她抬头看了一眼他带笑的眼,回头继续走她的路。一辈子留在这里吗,没有人知道她们的存在,没有人在乎她们的下落,或许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她心下苦笑,难道真的可以如此吗,他的身份,他难道真的放得下。天黑渐渐暗下来,两人在杂草丛中慢慢走着,齐腰的干草,翠绿的嫩芽交错在一起,掩藏着他们的身影,风吹动着,在一片苍茫中,影停在草丛中一片空地。
“休息一晚,明天再寻找出路。”她淡淡的说。
“其实留在这里很好。”他温和地看着身边的她,如果能跟她留在不被打扰的地方,他会安心。
她不去回应他的目光,眼前的景像一点点被黑暗吞没,草叶抖动着,随着她被冷风拉扯的衣衫,瑟瑟作响,萧瑟的声音似在提醒她清醒,她眨了眨眼,有什么东西渐渐在心中成型,嘴角慢慢扬起淡淡的笑,“或许吧。”
夜渐渐深了,影和南王爷坐在火堆边,春寒,四周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两人挨着饿,默默烤着火,四周虽然有草丛挡着风,身上还是不断涌入寒意。南王爷见她脸色有点苍白,不时低声咳嗽,不由心生怜惜,他朝她的位置挪近了一些,她没有抬头,朝一边移去。南王爷不由皱眉,伸手拉过她的肩膀,重重地将她拥在怀里,她挣扎着,他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别动。”他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命令。
影静了下来,低声不满地抗议,“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他急忙松开了,影白了他一眼,低头看胸前的伤,稍微裂开了一些,没什么要紧。他略有些不安地看着她的伤,她的剑偏了,他的剑却深深地刺中了她,那个时候他明明已经感觉到了,她是影,为什么他没有收手,难道他的爱还比不上她吗,她是在爱着他吗?感受到他的目光,影偏过脸,这样的伤不算什么,就算是他刺的也不算什么,漫在心里的酸涩有种熟悉的味道,好像逃不脱的魔咒一样,她放下了隐主难道要爱上一个跟隐主差不多的人,她不要这样,她要爱随影,就像随影爱她那样。
“伤口,不要紧吗?”他小声问道。
她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他身上还布着伤口,手臂那一剑最深,她没有手下留情。杀人本来就是要速战速决,她拖得太久,让别的思绪干扰了她的决绝,伪装的防线一旦瓦解,她就再难绝情,现在她下不了手去杀他,以后或许也一样,是她输了。四周的草丛动了动,南王爷的眼中露出警觉,影扬起嘴角,从脚下拿起一个石块。
“我们的晚餐,上门了。”
她淡淡一笑,眼中却闪着杀意,回手将石块重重地射向扑过来的物体,它呜了一声,抽搐着倒在地上,影回过头,看着躺在那里的狼,嘴角露出笑容。胸前的伤口疼了一下,她差一点忘了自己是受了伤的,站起身,她走到狼的尸体边,皱着眉看着,太瘦了,味道不会很好,用来充饥的话,算勉强凑合,但是要怎么清理呢?
“我来吧。”南王爷走到她身边,从靴子里拨出匕首。
影冷冷地看着他手中装饰华丽的匕首,点了点头,转身到四周转了转,捡了些能用的干柴,让火堆烧得更旺一些。南王爷拿着一口血淋淋的前腿回到火堆旁,影瞥了一眼他手上的血迹,心里不禁偷笑,这样的事他怎么做得来。他虽然在战场上也遇过差不多的状况,但是身边总会有人陪着,这样的小事不用他亲自动手。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受了伤,这种事当然是要由他做,他学着以前手下的样子,烤着那条狼腿,影轻笑地坐在一边,当肉传来一股糊味的时候,她忍不住从他的手中将匕首拿了过来,片下外面那一层肉,慢慢吃着。一股子焦味漫在她口中,她不禁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