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的睡容,他想守护,她眉间的些许忧虑,他想驱走,不论这些忧虑是否跟他有关。明明她不会再为那人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了,为何现在她的眉间还会带着愁绪,随影忧心地看着,轻轻抚上她的眉间。不管她是忧愁是为了谁,至少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只要她不赶他走,他会一直陪着她,治愈她身上的伤痛,至于她心上的痛,终有一日,他也会为她抚平。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进充满药香的房间,躺在床上的无忧微皱着眉,接过随影递来的汤药,屏着气,一饮而尽,口中的苦味,冲得她直反胃,随影淡淡地笑着,将一枚蜜饯塞进她的口中,随手小心替她擦去唇边的药渍。无忧略带懊恼地含着蜜饯,将手上的碗放回随影手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回我大概把十年份的病都生完了。”
她一直以为这次受得伤尽管有些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不会有大碍,谁知从隐门回来那天,她就开始发烧,她的咳疾也跟着复发,突如其来的病症,加上她身上的外伤,让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就连除夕那一天,她也咳得下不了床。随影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生怕她有一点闪失,在她发烧昏迷的日子,他守在她床边紧张地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细心地护理她身上的伤、降低她身上的热度、一口口将药送进她嘴里……当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脸疲惫、双眼通红闪着泪光的随影,目光一沉,她惊讶他的憔悴,也心疼他。她心下焦急,希望自己快一点好起来,好让随影安心,结果病情却更加严重,恼得她都有些痛恨自己不争气的身体。还好,随影一直在她身边细心照料她,她渐渐放宽心,平心静气地养病,身子总算是一点点好起来。
“放心,再服几次药,你的身体就完全好了。”
“还要再服药……”无忧不由皱起眉,苦着脸看着随影。
“如果不服药,你还要在床上多躺些日子。”
“躺着就躺着,反正你会陪着。”无忧淡淡地说,看着随影脸上的笑,心下叹惜,“随影,这几天你都瘦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耳边有淡淡的红晕,“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可是,我,会心疼,”她垂着眼,低声说道,脸上有些不自然,“这样吧,过几天是元宵,我亲自下厨为你做好吃的。”
“好。”他点点头,开心地笑着,眉间暗藏某种满足,忽然,他拢起笑,咬了咬嘴唇,“元宵,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吧。”
“什么?”无忧惊讶地看着他,声音中有淡淡的欢喜。
“总是要出去的。”他低下头,轻声说道。
“我们去看灯会吧,元宵灯会一定很热闹,”她略带向往,伸手握住他的手,“这一回,我一定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我,知道。”
她是不会离开他身边的,尽管那时的他毫无长处,只能远远地跟在她身后,她也没有想过丢弃他。那次上街,是一场意外,紧紧跟在她后面的他,不小心让人流冲散了,他看着她离得越来越远,又不敢出声叫她,直到被窜到身边的人拉进后巷,他才开始后悔没有跟紧她。那些人想要对他做的事,他很清楚,衣衫被撕碎了,如那时一样,手脚被人控住,如那时一样,身子被压在地上,如那时一样……那种耻辱,他真的,一次也不想再要。她适时的出现,将他从绝望中解脱,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心疼,也看到了杀意。那些人倒下的时候,她将他拥在怀里,他羞于见她,却抓着她的衣袖无法松开。她抱着他,飞身回到家中,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他是惊恐的,亦是羞涩的。他不想有人碰触他,特别是男人,但是,她不一样,原来留在她身边,并不是因为她救了他,也不是因为他无处可去,而是,她对他来说是无法远离的存在。认清了自己的心,他更加不愿她离开,但是,她还是要离开,第二天她为了她的任务,无奈地将他独自留在家中,他很怕她不会回来,他的不堪,她或许会厌恶,她的软弱,她或许会厌烦。他躲在床上,等她回来,想要逃离的想法,怎么及得上想要见她的企盼。她回来了,尽管表情淡漠,他还是看到了她的担忧,他虚弱地笑了,她无奈地皱眉,默默为他忙碌。也许同样身为男子,她不会接受他的爱意,没有关系,他只要留在她身边就好,作为她的奴隶、作为她的,家人。他的守候,他的努力,并不是没有回报,她不是男子,她接受了他,她或许还会嫁他为妻。她是不会放开他的,他也不会离开她身边,为了能留在她身边,他,会更加努力。
他的努力,无忧不是没有看到,蓄在心中的暖意,就算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也能让她温暖。他,是她的家人,或许还会成为她的夫君……但是,身为杀手的她,想要成亲,会非常的麻烦,脑中闪过隐主嘴角的笑,他,不会同意的,同样的笑,那个人也曾有过,不过她的亲事,与他无关。她略带心疼地看着随影,他的瘦弱与眼中的光采,让她挣扎,也许嫁他,并没有什么不妥,愿意守在她身边的人,也只有他一个,真正关心她、疼惜她的,也只有他,或者,从来都只有他。她们有了肌肤之亲,她理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