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刺客。”她说道,尽管这话让她觉得可笑,她手上的人命,怕是不比地上躺着的任何一个少吧。
南王爷冷冷地看着她,她的神态,她的语调,似曾相识,他不记得曾在哪里见过她,她的样子是完全陌生的,或者,她的神态,她的语调也是,世上没几个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之前的某个意外,也在雾气中消逝于冰冷的河水。他,应该没有见过她才对,但是,为什么她的眼中藏着某种他熟悉的感觉。眼神回暖,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个意外出现在轿队前被误认为刺客的黑衣女子到底是谁。
“来人,带她下去,本王要亲自审问她。”
南王爷一声令下,原本围在影身边的几名侍卫持刀上前,影冷眼看着,眉间似有些不屑。身后的伤不容她有多余的时间跟他回去慢慢接受审问,过多的与他相处,只会增加她曝露的危险,她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我说过我不是刺客,跟那些人没有关系。”她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看着南王爷的目光略带恼怒。
“你是不是无辜,本王要审过才知道。”
“审问?在王爷你的严刑逼问下,小女子哪有不承认的道理。”
她嘴角带着嘲讽,冰冷的话语在围观的人群中激起不小的涟漪。南王爷对付南方十部和朝中三大家族的手段,举国上下无人不知,刚刚的刺客有勇气自杀也是知道落在他手上生不如死的可怕,民众默默叹惜,无不同情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影,若是眼前的这位姑娘被严刑拷问,怕是再无生还的可能。南王爷略一皱眉,目光盯着她嘴角的笑,他不介意别人的看法,他所做的,都是他不得不做的事,但是,为什么她的冷漠如此让他懊恼,她不经意流露眼中的愁绪,为何与某人如此相像。
“就算如你所言,你与行刺本王的人并无瓜葛,但是冲撞本王仪仗之罪,要如何说?”
影眼光一沉,嘴角忽又露出冷笑,“若不是小女子冲撞了王爷的仪仗,那箭怕是早就射进王爷轿内。”
她猜到是自己的突然出现,才让行刺的人乱了方寸,也知就算他们射准了,也伤不到他分毫。他的功力与她不相上下,那种力道的箭,岂能碰到他,不过,若她现在想要靠武力脱身,怕是毫无希望了。
“难道姑娘是为了提醒本王有刺客的事,故意冲向本王的轿队?”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明明是她的不是,却偏偏要占去几分理,难道她真的以为他会严刑逼问她吗?
影一时语塞,不甘愿的看着南王爷,她断然不会把无心之举说成对别人的恩惠,她是杀手,不是心慈的善人,尽管因她的无心之举令很多人受益,她却始终不承认她是在帮他们。这一次,她更没有道理认下来。背上的伤似乎没有一开始那般疼痛了,她默叹,无奈地看着他,若不是因为这伤,因为她服下的药,她怎么会犯下这种失误。
“你可知道冲撞王府的仪仗要受何处罚?”他满意地看着她气恼的样子,这也好过她的傲然冷漠。女子就不该摆出一副冰冷的样子,温婉娇柔才是女儿家该有的模样,他忽然很想看看她娇羞的样子,会不会跟她很像。
“仗毙。”她漠然地回答。
本朝律法,凡冲撞五品以上官员仪仗,仗一百;三品以上,仗二百;冲撞亲王者,当街仗毙。影冷眼看着表情复杂的南王爷,第一次,她觉得这律法订得实在不合理,或者,下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可以考虑一下直接把目标扔进亲王的仪仗,这样她倒能免去不少伤;当然,前提是她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南王爷心中略有些惊讶,一般百姓中能如此熟知法度的人不多,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子,他更不明白的是,她明知犯下了死罪,仍要漠然站立在他面前,丝毫不表现出胆怯,也不像一般女子软弱地哭泣求情。他的嘴角露出笑意,如此有趣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或者,并不是第一次,他总觉得她的身上带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如果他们见过,他定不会忘记这样一个女子。他思索,想记起是否真的见过她,也想要找出一个方法把她留住,这样连死都不畏惧的女子,他该用什么来震慑她。
影淡然地站在风中,他若要杀她,早就动手,定不会等到现在。他不肯放她走,大概只是一时好奇,她不想掩设自己的性格,也知这样的性格会让他好奇,但不会让他留恋,他喜欢的还是那些温柔若水的女子。肃杀的北风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身上,她忍耐着,等他作出决定,他大概也该想到,他是留不住她的。她略松了一口气,隐在胸间的咳意显露出来,她不禁大声咳了起来,眼光一沉,她的咳声怕会成为她最大的破绽。
“你走吧。”南王爷冷冷地说,他终于发觉为何会觉得她眼熟,她苍白的脸色,虚弱的模样像极了某人。
影略带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牵着马转身要走,刚走了每几步,南王爷的目光忽然一黯。
“你受伤了?”他淡淡地问,语气中的关切连他也没有发觉。
“是。”影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答道。
耳边忽然一凉,她伸手一接,指间顿时多了一个瓷瓶。她困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