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夫妻鸳鸯枕,同心结上满灰尘。
因为这雨,天黑得便早了,着小丫鬟提前将灯点亮,白夫人也倍感乏懒,也不想动任何心思了,就这么半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听见外间????撩开竹帘子的声音,似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说了两句停下,又有人踩着湿湿的路离开了。
“绛瑛,是谁过来了?”白夫人半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用手捏了捏眉间问道。
有人掀开暖阁帘子进来,声音却是紫?的,她见白夫人醒来,紧走几步到床头,扶了白夫人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口中回道:“夫人,老爷遣人过来说,晚上老太太留饭,这边就不用准备了。”
白夫人“唔”了一声,说:“我恍惚听见提到连姨娘,是为了什么?”
紫?本欲瞒着,没想到夫人已经听见:“哦,这个,老爷说天黑路滑,连姨娘的院子更近些,今晚去她院子里歇息。”
饶是紫?性子好,也有些恼意,老爷一个月一般会在拾院歇息十天,剩下的时间,其他院子或者书房歇息都是有的,平常来传话的只说晚上不过来就罢了,哪像今个儿竟巴巴说出宿在连姨娘院里,若不是来得小厮是跟着老爷的,她都以为是谁特意说出示威来了。
听出紫?的不高兴,知她心里是替自己委屈,白夫人拍拍她的手,神色平和:“不过一个人,他不来反倒省了提心伺候,左右离不开这里,若为这就恼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咱还能有开心的时候?好啦,绛瑛哪儿去了?”
紫?也不愿再提,跟着白夫人的话说道:“她一早就让人摘了些花瓣,下午没来得及做,这会子在厨房做糕点呢,顺便看着人做晚饭。”
白夫人摇头笑:“这大晚上做什么糕点,你找个人告诉她一声,晚饭不用多做,准备一碗清淡的粥就好。”
这边雨丝飘飘落在花瓣上,窗内烛火轻晃,一派静谧平和。
同样屋檐下,那边院子却是华灯明亮,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白老夫人院子里,满桌子各样精致的菜摆着,围坐着不多不少五个人,和和融融,端的老少三代温馨一家人。
白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白恪明坐在她左手边,连姨娘陪坐在他下手位置,对面是白?瑶白尚琪姐弟俩。等最后一道菜上来,白老夫人眉目柔和动筷,甚是慈祥。若有外人在,肯定会羡慕这种气氛。
饭罢,白老夫人问吩咐几个人仔细护送她那俩宝贝孙女孙子回住的地方了,还亲自送到门口,千叮咛万嘱咐的,十分上心。而后说会子话,她让连姨娘先回去,单独留下白恪明说话。
虽没人听见母子俩都说了什么,但跟着白恪明的小厮感觉得到,老爷的心情很不好。
翌日一早,拾院的门才打开,开门的丫鬟就被门外站着的人惊到了,这一大早的,老爷怎么就过来了?
“老爷早,其他书友正在看:!”丫鬟连忙垂手低头,施礼问安。
“嗯。”白恪明看也不看她,只顾问,“夫人起来了没有?”
正巧有人掀开帘子,端着盆子将水洒院子里,天还蒙蒙黑着,只能模糊看清是两个人影,翠灵高声喊她:“巧衣,你跟谁在哪儿说话呢?”
巧衣不敢回话,白恪明猜测白夫人已经起来,大踏步走过来,声音沉沉而含不满:“是我!”
看清来人,慌得翠灵赶紧低头,往侧边挪一步,给他掀开帘子。
听见动静,已经梳妆好的白夫人走出来,看见白恪明脸色不似往日温和,猜到老太太说了什么让他动了怒气,心中却并不讶异,这几日老太太没让白恪明拦着自己上山,能坚持到昨天晚上才说,想来连姨娘功劳不小。
“今儿不用上朝,好容易能休息,老爷怎么不多睡会儿?”白夫人温温说道,“我正要去给娘请安,老爷是一起去,还是在这儿稍微等等?”
夫妻十几年,两人没有吵过架,哪怕是他纳妾的时候,现在看着白夫人平静带笑的脸,白恪明发现自己想好的话说不出来,半晌,才道:“娘她昨个儿逛园子累了,让我给你说今天不用去请安。”
“我知道了,那晚些时候我再过去。”白夫人点头,笑容得体,“老爷这么早前来,可是有事?”
“是……”说出这个字,下面的话到了嗓子眼却发不出声来,白恪明见白夫人就那么淡淡站着,眼中波折不生地看着自己,他猛然意识到,聪慧如她,怎么会猜不出自己要说的话?当初挑灯闲敲棋子窗下对镜描眉,挑眉转眼间都能猜透对方的心思,什么时候竟这么,生疏了……
“意宁,可是还在怨我?”白恪明叹息,这话不自觉问出口。
白夫人,或者说林意宁,听到这声隔了十五年的称呼,心里除了稍纵即逝的酸涩,竟再无其他感触,原来日日相对终究还是生疏了,她心里一阵自嘲,面上还是挂着笑意:“老爷说的哪里话,我怨你作甚?”
等了片刻,林意宁开口:“既然老爷来了,也省我跑一趟。我原本想着给娘请安后找你说些事,不知老爷现在急不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