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三郎刚刚上楼,就遇上了从母亲房间出来的沙罗。
“沙罗,怎么了,又哭了,母亲说你了了,”任三郎看着沙罗泪眼朦胧的样子,急忙问道。
沙罗捂着嘴小声抽泣,“没…母亲没骂我,只是我自己,自己难过。”
任三郎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将沙罗送回房间,安慰道,“沙罗,家里人不同意你们的婚事,这很正常,你自己难道没有心理准备么?这也算是好机会,看看那个男人会为你做到什么地步,我们都需要看到他的诚意。”
沙罗惊喜的抬起头:“大哥,你是说你会支持我们么?”
“我可没这么说。”任三郎瞪了沙罗一眼:“你自己也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母亲顶多说一说你,等父亲回家知道了这件事,那才是一锤定音的时候。”
白鸟家向来都是白鸟爸爸当家做主的人,说一不二,就算是任三郎对白鸟爸爸的决定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沙罗的情绪更加萎靡了,想到严肃的父亲,沙罗的压力更大了。
任三郎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开门离开了。
沙罗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考虑清楚,也需要自己担负起责任——谁都不能例外。
任三郎没有再去找母亲,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先是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让父亲空闲的时候回家一趟,毕竟是女儿的婚姻大事,不可能一直瞒着父亲的。
挂断了和父亲的通话之后,任三郎拨通了文麿的手机。
“日安,任三郎。”文麿的声音还带着些疲惫的情绪:“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么?还是对方有什么行动了?”
“都不是,和案子没关系,只是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任三郎轻声的说道。
文麿听着任三郎低落的声音,感觉有点不对,关心的问:“任三郎,出什么事情了么?”
任三郎抿了抿唇,缓缓的说道:“文麿,我们之间…我们,终究是要有一个婚姻的……”
文麿一下子就明白了任三郎话里面的意思,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嘴唇抖了抖,没说出话来。
“对不起……对不起文麿,我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我们终究要面对的,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父母也都等着抱孙子……”
“我没有办法面对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告诉他们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好看的小说:。”
“文麿,我知道我很自私,因为我希望我周围的人都能够幸福,我不希望,是我,给他们带来了不幸。”
同性恋的压力会给这两个家庭带来不可挽回的悲剧。
尤其,这两个家庭根本承受不起这种事情带来的关注。
文麿在电话的那一头死死的捂住嘴,掩住了他软弱的哭泣声。
我都知道的,任三郎,我都明白的。
是我的错,是我将你带到了这个从来都不曾有希望的深渊,是我给你的生命带来了不幸。
文麿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是任三郎为他考虑的更多些。
因为比起财团家的公子出柜,政阀家的继承人是同性恋才是头条。
“任三郎,不是你的错,不是,从不是。”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任三郎,我不该让你对我说出这番话,应该…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文麿的心甚至在这一刻痛到麻木。
不应该,不应该让任三郎来背负着这一切。任三郎对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不是心也像这么痛?
亲手否定了他们两个人的爱情,亲手将他们自己推向各自的婚姻,亲手背叛他们的纯净。
文麿很清楚他们两个的未来,但是文麿却下意识的遗忘,希望现在这种幸福能够更久一点,更长一点……
但是,这种短暂的幸福,这种遗忘对他们两个都很不公平,尤其是对任三郎。
所以,任三郎,让我来替你背负这一刻的伤痛好不好?应该是我先说出这番话,让所有的罪都让我来承担……
任三郎轻笑了一声:“文麿,你是不是又多想了。”
文麿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任三郎这个时候的语气还是这样平静呢?
“我的妹妹都要结婚了,我的婚事肯定也提上了日程。我们都没有办法否定婚事,与其拖到不能再拖,引人怀疑,还不如现在自己选择,起码有一些余地。”
“寻找一个好控制的‘妻子’,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
任三郎的声音柔和平静:“文麿,我还是要说抱歉,因为我们的爱情永远都不能正大光明的暴露在阳光之下,我们的爱情就像是黑夜的吸血鬼,一见到太阳就会魂飞魄散……”
“但是,文麿,我们相爱的是心,我爱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文麿眼眶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这是他6岁以后第一次哭。
“任三郎…任三郎,永远都不会变,不会变的……我们都不会变的。”文麿低声的一句一句的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