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是醒悟,再婚是执迷不悟,不结婚是幸福,结婚是走向坟墓。”
“没想到你还挺爱赶时髦。”马晴云说。她的心还是热的,“结了婚,咱们能天天在一起。”
他摇着头说:“天天在一起,摩擦就出来了,矛盾就产生了,少不了吵嘴打架,那就没劲了。还是不结婚的好,有激情在一起,没激情各过各,潇洒痛快。”
“我保证不惹你生气,一切都顺着你。”马晴云说,她依然心存幻想。赵天逸还是摇着头说:“结婚没劲,不能结。”
马晴云伸开双手,两个手搭在赵天逸的脖子上,撒娇地摇着说:“我要结婚嘛!我要,我就要!”
赵天逸似手从未像今天此刻这样认真地审视过马晴云的脸,透过厚厚的脂粉,他看到了掩盖在浓妆下,一张四十多岁、半老徐娘的脸,那清晰可见的皱纹,松弛无光的皮肤,他突然感觉像吃了苍蝇。心下里更坚定了主意:不能和她结婚。他掰开了她的手,理智地说:“还是做情人,做朋友吧!”
做情人?做朋友?马晴云骨子里的小市民意识冲上了头,哼,说得轻巧,不结婚,你那洋房,你那些东西,咋能成我的?
她掉下了脸,说:“你我都这样了,你不结婚?”
赵天逸哈哈笑了,说:“现在这社会,男女睡个觉算个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我不是那样的人。”马晴云说,“除了我原来的老公,我和谁都没睡过,就和你。”
“这……”他本来想说“这谁知道”,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还是怕伤了她的心,改口说:“不结婚比结婚好。”
“不行,我就要和你结婚。”马晴云口气很硬。
赵天逸坚定地摇着头,说:“不可能,压根不可能。”
“为啥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赵天逸还是摇着头。
“你再说一遍?”马晴云提高了声音,“我告你强奸。”
“你爱到哪儿告就到哪儿告。”赵天逸轻蔑地笑了,突然嘴里冒出了一句,“残花败柳业已老,痴心妄想不可能。”
“你说啥?”她知识有限,对赵天逸说的后两句不甚了解,只觉得说的不是好话。
赵天逸心想:连这都听不明白,就这文化水平,还想和我结婚,白日做梦。他不想再理她,抬腿就要走。
“哪里去?”马晴云岂能让他走,一把上去拉住了他的衣服,说:“你得跟我说清楚。”
赵天逸抬起的腿又不得不落下,一脸肃然:“什么说清楚?”
“你结不结婚?”
“不结。”赵天逸斩钉截铁。
“占老娘便宜?”寡妇马晴云心中美好的希望像肥皂泡一样彻底地破灭了,顿时怒火中烧。
“你自己愿意的,你怪谁!”赵天逸觉得这个老女人终于原形毕露了。
马晴云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欺负了,不知道怎样解气,她伸手向赵天逸抓去。
赵天逸忙用手臂遮挡,但脸上还是留下了几道印痕,皮已经破了,沁出了鲜红的血。
他怒不可遏,一巴掌打了过去。只听见“啪”地一声,马晴云的半个脸全被打红了。
她倒在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破口大骂:“你狗日的,流氓,大流氓……”
竹林外早已围了不少游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探头探脑地向竹林里看着。
说时迟,那时快,赵天逸拨开竹林,拔腿就走。
正在哭骂的马晴云,见赵天逸走了,抹了把泪,擤了擤鼻涕,起身就追,还要和他撕打。
女的毕竟跑不过男的,她蹒跚地在后面赶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们几天都没到营业厅来。大约过了四五天,赵天逸来了,他惦记着股市里的几十万元,还是钱重要,不能不管。这钱就像驱人的鬼,驱赶着他的灵魂,指挥着他的行动。
他脸上的伤好了,留下了掉痂后白白的印痕,那痕迹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和其他部位融为一体。
又过了几天,马晴云也来了。
她依然收拾得风韵绰绰,看起来还是那么光彩照人。那天,她的脸被打得辣烧辣烧的,回去后就肿了,修养了些时日,渐渐地下去了。她也惦记着股票,惦记着股市里的钱,也被那鬼似的钱驱赶来了。
她走进客户室,狠狠地瞪了赵天逸一眼,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看了起来。
从此,他们形同陌路,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