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茹凌只差没有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一是惊讶于大义公主的寝室内传出贤王的声音,二是她走到哪里都听到有人的密谈。
难道突厥人喜欢在晚上,找个静悄悄的地方谈话么,为什么凖默却一次都没有找她到静悄悄的地方谈话呢。
本着非礼勿听的想法,她还是低着头走开,刚才如果被凖默发现了,打个马虎眼就没事了。可是如今摆在她面前的人,是大义公主和贤王,她小命绝对不够用来赔。
“摄图已经死了,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
是贤王的声音,摄图就是沙钵略可汗的名字。
龙茹凌好歹也算是听得懂突厥语,这时候她却恨凖默为什么教她,而且教的这么好,让她听了第一句,就把抬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他死了,我们也回不去,我的夫君已经被你杀了,你觉得我们还可以回去吗?”
这句话是大义公主说的。
龙茹凌闭上眼睛,一副死就死吧的表情,往回挪了几步,然后很没公主仪表的蹲在墙角下。心里却还在盘算着,如果真的被抓个正着的话,凖默也会去救她的吧,就算救不了,那么死的时候,也不会受太多的苦难吧。
“他罪该万死,这样的暴君,就算今天我不杀他,难保明日没有人杀他。再说,突厥和大周朝打仗十数年,如果不是我守在漠北,他哪里来安逸的日子?”
贤王越说越气愤,然后是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龙茹凌蹲在外面,既看不到两人的表情,也不知道两人在做着什么,可是她却感觉自己隐约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
往往都是这样,越是不该听到的东西,就越是忍不住听下去。
“他答应过我的,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绝对不再娶,可是他骗了我,辜负了你。你看他娶了多少女人,还有闾儿,他是怎么对待闾儿的。”
贤王的声音似乎很是痛苦,摔东西的声音依旧不断,也不知道是谁在摔东西。
龙茹凌皱着眉头,悄悄站起来,靠在窗口那里,想要看个清楚。不是她多事,而是关乎到凖默的事情,她无法不去在意。
只见大义公主坐在一旁,身上依旧穿着丧服,脸上并没有多大表情,就好像心灰意冷那样,再也不知道要怎么笑。
倒是贤王,站在一旁摇摇晃晃的,脸上是苦苦的笑意,和在大殿上看到的神采飞扬截然不同,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
“我这一生就这样过了,我没有负过你,也没有负过摄图,可是,我却对不起闾儿。”
一个母亲,在褪去所有繁华和光环过后,最在意的,始终是自己的儿子。
她这一生从来都身不由己,好不容易寻得相爱的人,可是却被沙钵略可汗觊觎她的美貌,设计得到了她。
但是,当年的那些诺言却随着时间,渐渐淡忘,由于她的冷漠和忿恨,沙伯略可汗把目光转向那些阿谀奉承他的女人。
而她,却因为準默那张长得酷似沙伯略可汗的脸,心结始终没有办法解开,根本没有办法像个寻常母亲一样,把自己的孩子拥入怀中。
唯一给她的安慰,也许就是可敦的位置,始终都是她坐着,虽然显得有名无实。
“你没有负过我?”
贤王一个转身,双手抓着大义公主的肩膀,用力的摇着。
“那我何曾又负过你呢,当年要不是摄图设计让我去讨伐女真,又怎么让他强硬要了你,我不甘心,我一点都不甘心!”
贤王看着他毕生最爱的女人,可是大义公主却只是淡漠的看着他,也许这些年来,她总是用淡漠的态度看着沙钵略可汗,以致于就算看到贤王,也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大义公主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把他的手推开,轻声说道:“夜深了,你要是不回去,倒是有人说闲话了。”
“谁敢,我是莫何可汗,谁敢?”
龙茹凌倒抽了一口冷气,觉得在听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上一辈子的恩怨,对她来说,根本没力去改变。
转身准备离开,看到凖默的脸放大在自己的面前,她几乎吓得心脏都停了。
好在凖默眼疾手快,伸手捂着她的嘴,皱着眉头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龙茹凌惊魂未定,两只手在半空中划了半天才停下来。
这样下去,她早晚得给吓死。
準默轻蹙着眉头,他的小娇妻什么时候爱躲在墙角偷听说话了,看来这个毛病不能惯着。
龙茹凌用力掰开他的手,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开口说道:“你不是和……”
图雅在一起吗?
后面的话,她硬是断在喉咙里,要是被準默知道她不仅蹲在这里偷听,还跑去偷听他和图雅的话,虽然是无心之过,但是也说不过去啊。
“你怎么也在这里的?”
龙茹凌觉得先发制人,话音刚落,在寝殿里面又传出了打砸的声音,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要是被準默知道贤王在自己母后的寝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