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怎么拉着準默走出来的,一直走到无人处,龙茹凌才停下来,双手放在身后,抬起头看着天上白白的云彩,露出浅淡的笑容说道:“小可汗有没有为难你呢。”
怎么会没有为难呢,只是看怎么为难而已。
“你不问百里昭的事?”
準默看着她,他不觉得这样的事可以隐瞒一辈子,但是现在也来得太快了。
“我偷听的琼月和玉笙的对话,玉笙说,我是故意让自己忘记的。既然这是我自己想要忘记的,那么自然是我承受不起的事情,何必要去再想呢。”
所有的事情,她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其实说到底,她才是最自欺欺人。
这一天,準默倒是睡了一整晚,而龙茹凌则陪在他身边一整晚都没有出过营帐外面。因为外面,有百里昭。
她打心眼里,不想看到的人,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她还是觉得遵循自己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龙茹凌还没睡醒,队伍就已经出发,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车厢内,琼月和水碧两人在边上照看着。
“我们出发了,去突厥王宫。”
水碧见她醒来,小声的说了一句话,就当是给现在的情景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準默呢?”
龙茹凌睁开眼睛问的第一句话,不是百里昭而是準默。她挣扎这起来,胡乱梳洗一下,就要去找準默。贤王如今在突厥王宫,让準默过去,完全就是送死。
既然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可以下毒手的人,又怎么会自已自己的侄子呢。
她想到这里,下了马车去找準默,而且心里也犹豫着要不要把图雅的事说一下,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是敌是友,她现在还不敢确定,不过对她来说,图雅绝对不是她的友。
才走了两步,不想百里昭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看他的神色,比昨天準默的脸还要惨白难看,似乎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
“凌儿,我有话想和你说。”
百里昭的语气带着恳求,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龙茹凌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认为她还在生气,生他的气。
“待会吧,我现在没空。”
龙茹凌只是i看了他一眼,满心都在準默的身上,要是单凭这不到上万人的兵马,怎么可能抵御得了贤王呢。
她不懂政治,也不懂军事,她想要的,只是準默平安就好。
“凌儿!”
百里昭抓着她的手,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
“你还在生气是不是,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不敢去承认自己的内心,难道你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昭将军请放手,这里多有来往的人,要是看到了,不仅毁了我的清誉,还有昭将军的清誉。”
这些话,以前是百里昭对她说,如今却轮到了她对百里昭说。
是谁说,这个世上没有因果循环,被宠爱着的人,总有一天会为以前的事付出代价,从来都是不变的真理。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百里昭有些趔趄,曾经缠绕在他身边,赶都赶不走的人,如今再用力,也抓不回来。
“若是昭将军没有别的事,凌儿就先失陪。”
龙茹凌绷着脸,错身离开去找準默。她现在没有时间去理清和百里昭的关系,她想要帮助準默,而不是像个没用的人,只能站在他的身后,由他保护。
準默在另外一辆马车上,看到他们两人在说话,但也只是看着,如果相信一个人,那么是不需要天天守在身边。
果然,当他收回目光坐在车厢内,龙茹凌就进来了,看到他坐在那里,悠悠的说着:“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赶路了呢。”
面对龙茹凌的指责,準默很自然的把问题归结在她的身上,伸出手指,一条一条的数着龙茹凌的罪状。
“为什么,我数给你听,第一,我抱你上马车你没醒;第二,士兵们在收拾帐篷的时候你没醒;第三,马车颠簸向前进你也没醒。归结这三点,我总不能等着你睡醒呀,是不是。”
他的话,永远都这么有道理,想要反驳回去,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龙茹凌却觉得奇怪,她是那么嗜睡的人吗,接连着这么大的动作都不能把她吵醒?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也是朝着王宫进发,一路上,还真的是安枕无忧呢。”
準默看着车帘子外面,他这样带着差不多上万的兵马,浩浩荡荡的赶到突厥王宫,不可能没有哨兵监视,可是一路上却风平浪静。
简直就好像是……贤王张大手臂说:‘欢迎’的那种感觉。
“对呀,平静的就好像郊游一样,哪里像是造反打仗呢。”
龙茹凌也在一旁附和地说着,这样的平静持续的时间越久,就越是不安,没有人能预测得了,到了突厥王宫,见到贤王会发生什么事。
“好了,皱着眉头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