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调羹来喂我,这样太苦了,我一下子喝不完。”
龙茹凌撒娇的本领,好像并没有忘记,依旧是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然后吐出舌头在那里笑。
但是,她却把站在一旁的琼月和水碧当做透明,目光一点都没有在她们的身上停留。
她现在能抓住的,只有她所熟悉的人和事,至于那些不熟悉的,她只能选择看不到。
凖默看着浓黑的药汁,不确定的问了她一句说道:“真的要拿调羹慢慢喝?”
“嗯。”
很坚定的点头,她这个叫做把痛苦的东西分成小分来接受,怎么凖默的眼神就变得有些疑惑起来了呢。
“琼月,你去把调羹拿来。”
很快的调羹就到了凖默的手上,他舀起一小口,喂到她的嘴里,只是就算分量减少了,苦量也不会变。
龙茹凌一张俏丽的笑脸绷成一团,马上就挤出泪花,看着琼月和水碧,她感觉到凖默是一个不可以讨价还价的人,但是身后的这两个人可以。
水碧和琼月很艰难的摇着头,表示无能为力,喝药是对她有好处的,特别是崔玉笙开的药,她们就算是于心不忍,也不能帮她。
龙茹凌见没有人肯帮她,只好泪汪汪的又看着凖默,但是凖默却不为所动,又舀了一勺药汁摆在她的面前说道:“你喝完了就准许你到院子里坐一下。”
这是极大的诱惑,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在一个地方呆得住的人,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天,要是在躺下去,她只怕是腰酸背痛,伤上加伤。
几勺子药汁下肚之后,龙茹凌的舌头已经哭得发麻,说话都有点变音了。
“凖默,你耍我。”
龙茹凌忽然间明白过来,一把把药碗推开,他早就知道了,却什么都不说,而且装作很顺从的喂她喝药。
“这是你提出来的,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凖默笑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小块方糖,压在她的手心处,说道:“含着糖,然后一口把药都喝了就不苦了。”
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硬是被龙茹凌弄得很复杂起来。其实想想也知道,本来就很苦的药,一口闷了就难受那么一次,但是要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那简直就是把苦难来回无数次。
凖默一开始就知道,却只是什么话都没说,看着她受苦。
“你总是那么笨,让你学聪明一点,对你有好处呢。”
什么话,到了準默的嘴边,都成了理直气壮的事,想要抓他的毛病都好难。
水碧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拉着琼月的袖子,把她拉到外面去,在一处幽静的角落,小声的说道:“就这样子吧,我觉得挺好的。”
琼月看着她,好像还没有下定决心,她们这样做是欺骗,谁能保证哪一天龙茹凌愿意把一切的事情都回想起来,然后才惊觉,大家把她留在一个她不爱的人身上。如后龙茹凌若是责备下来,不是她们可以承受得了。
水碧看出她的疑惑,下意识的用手绕着一边垂下来的树枝,细细搓揉着说道:“其实不是早就成定局了么,不管公主想不想起来,她的驸马已经是四特勒,与其让昭将军负她良多,好不如就这样子吧。”
水碧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崔玉笙都有了这样的觉决定,必然是也思索了好久。
“也好……只怕是,以后苦了昭将军。”
琼月叹了一口气,想起百里昭还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寻找着早就不在那里的人。可是,全部人都没有和他说出这个事实。
做错事的人,负心汉的人,总是要得到相应的代价。
待龙茹凌把药喝完以后,琼月把水碧搬了好大堆东西,把半个房间都给堆满了。
準默也不问为什么,他只是简单的交待了几句,又匆忙离开。他毕竟是四特勒,有一整个南庭要管辖,而且王妃失踪一事,到底是瞒不过。
而且,这件事是图雅的所作所为,他也绝对不会包庇,要忙的事情太多太多。
有了她们两人的照料,他总算是可以抽身去忙其他的事情,若是因为要藏起龙茹凌,用来躲避百里昭,而让大周朝以为自己有不善举,从而出兵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而且图雅是匈奴人,两国之间虽然算不上交恶,可是也不能牵涉到交战上。
正当準默以四特勒的身份,不停的接见可汗派来的人,还要稳住百里昭的情绪,处理更多的事情时。
在幽静的庭院里,倒是一片乐也融融。
“公主,你看,这是你的画像,离开洛阳的时候,请最好的画师画的,上面还有你亲笔题诗,然后这是你的名字。公主,你认得字不?”
琼月说完一堆,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公主要是把脑袋磕坏了,连字都不认的,要怎么办。
龙茹凌瞅了她一眼,心想着到底是谁磕坏了脑子,她把画像拿到眼前,画师的了得笔墨,把她画的栩栩如生,上面有她的题诗,还有印章,并且还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