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看着她,小叹了一口气回答说道:“这不是公主你该关心的事情,他只是一个过客,公主你对他的关心,实在是太多了。”
“太多?”
龙茹凌不明白她说的意思,凖默不是她的朋友么,不是她的夫子么,那么关心有什么不可以呢。
只是, 她很难过,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凖默,就会很难过。
“我想睡一下。”
什么都不想谈,不是每一件事都必须要和人分享,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藏在心底。
水碧和琼月对望了一眼,退身出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宽敞的马车内。
好像一切都变了,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原本还可以在一起笑闹,然后一起学着突厥语。
凖默会想出一个怪怪的奖励和惩罚,让龙茹凌和百里昭都觉得难堪,可是又不得不遵守。
然后他们两个大男人还会一起喝酒,说着她所不懂的事,她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吵闹。
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久到她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才爬起来,有气无力的朝着外面小声喊道:“琼月,我要吃饭。”
琼月早在外面准备好了饭菜,一直温着,只等她醒来然后就递上去。
“我想着,你再这样睡下去的话,会不会睡死啊。”
琼月把饭菜递给她,看着她在那里狼吞虎咽的说着。
“公主,昨天你一整晚和凖默到底去了哪里,听外面的士兵说,你们在山洞里过夜了是么。”
琼月小声的说着,一脸的担心,要是让水碧来说,按照她严肃的性格,肯定说不上两句就教训起来了。
“嗯。”
龙茹凌嘴里全部都是菜,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那里点头。
“公主你怎么可以这样糊涂呢,你和陌生男子呆了一晚,那些士兵们虽然嘴里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心里面要怎么想。而且这件事要是传到四特勒那里去的话,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呢。”
琼月像个老妈子一样,在那里唠唠叨叨,满脸的担忧。
“昭将军已经下了死命令,今天所看到的事情,绝对不能透露出半个字,否则他会杀了全部在场的人。”
琼月说到这里,满是担忧的看着她,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公主你可没看到昭将军在宣布的时候,那脸色有多冷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表情,大气都不敢出呢。”
“他只是害怕交不到差罢了。”
龙茹凌好不容易用汤把饭菜给送下去,淡漠的说了一句,反正百里昭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大周朝。
要是让突厥人知道,和亲公主的清白不清不楚的,这还真的是一个退婚的绝好借口。他这个大将军,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昭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为了保护你才这样做的呢。”
琼月想要辩解,可是却觉得有心无力,百里昭做的事情,在她们看来,实在是太过分。
如果说,凖默带走了龙茹凌一个晚上有错,那么他把龙茹凌逼走,就没有错吗?
“我不想听关于他的事情,一点都不想。”
龙茹凌垂下眼帘,她不是不会心疼的人,百里昭这样一次次的伤害她,她一次次的笑着过去,但是却不代表她不在乎。
百里昭漠视她,讨厌她,甚至要把她亲手送到别的男人手里,这一次次的伤害,龙茹凌只是假装不在乎,而不是真的不在乎。
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心死。
大雪在第二天就停了,然后百里昭让人清路,队伍又开始前进,一刻都停不下来。
简直就好像是,恨不得马上就要赶到南庭,马上把手中烫手的包袱给解决掉一样。
龙茹凌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哪里都不去,终日都不坐在马车里,看着雪山渐渐被抛在后面。她不去找百里昭,而百里昭也不会来找她,感觉上就像是两个从来不曾认识过的人一样,各自做着自己的本分。
水碧见她这样终日都消沉下去,觉得不是办法,就叫来了崔玉笙帮她把脉看一下,要不是得病了怎么办。
崔玉笙还是一脸的淡漠,就好像对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兴趣一样,不过这半年来,她倒是尽心尽责的坐着一个医女该有的本分。
龙茹凌倒是懒散的把手腕递给她,无非也是请平安脉,在宫里头最少也一个月一次。
“我说,阿昭的伤好了么?”
过了十天,什么都应该好起来才对,他的身体那么强壮,应该不是问题。
“刀口很深,伤了手筋,现在还在换药,好在是冬季没有发炎。”
崔玉笙语气平淡的回答,她只需要把脉大约就知道龙茹凌不过是抑郁,只要开些汤茶喝一下,也没有多大作用。
说到底,心药还需心药医。
“玉笙,替我好好照顾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