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无能为力,还是没有尽心尽力?”
龙茹凌看着他,才不相信这些胡扯,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不谙世事。
百里昭躲开她的眼睛,步步逼问的眼睛。其实龙茹凌说的没有错,在御书房里,皇上问过他的意见,可是他连一句帮她辩护的话都没有。
甚至,脑海里还闪过一丝这样的想法,要是龙茹凌远嫁他乡,那么就不会再烦着他。
“这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改变的事情,我大周朝和突厥数十年的交战,若是能因为公主,而得到冰释,实在是大周朝的福气。”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从来都是他所不屑一顾的,但是这一刻,站在龙茹凌的面前,看着她紧绷着的脸。百里昭只觉得口干舌燥,这些话说起来,苍白无力。
“福气?所以,就要牺牲我,交易我,如果我的用处只能是这样,所谓的锦衣玉食,华服美饰还不如化作粗布荆衣,粗茶淡饭,只求和相爱的人白头偕老!”
龙茹凌看着他,这些年来,她的单相思,她心里面很清楚。可是,百里昭这样无情的和她说这话,比起深宫里头任何一个人的话,都显得那么伤害。
他来到这里,没有问她满身的伤,没有问她手臂的包扎哪里来的。
而是,伸手就用淡漠的语气,问她要回虎符。
百里昭看着她,原来在他离开的七年里,她除了任性和刁蛮增长了以外,玲珑的心思也增长了。
可是,那又怎样,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只有两岁,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只有九岁。
在百里昭的心里,无论龙茹凌怎么变,印象都始终停留在那个扎着总角的伶俐小女娃身上。
要把她当做一个曼妙的女子,从而喜欢上她,爱上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末将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不管喜欢不喜欢,都要去做,公主也不例外。”
道理总是有的,只是说出来有没有人想听而已。
龙茹凌听罢,忽然猛地举起茶杯,朝着空阔的地板狠狠地砸了过去,瓷碎飞散一地,碎的很好看。
“职责?”
龙茹凌冷笑一声,她边摇着头边站起来, 她站起来,靠近百里昭,露出习惯性的笑容。
“父皇有那么多个女儿,每一个都娇生惯养,为什么偏偏要牺牲我?每一个女儿都有一个疼爱她们的母妃,为什么我就没有?”
她说着,从袖口里拿出虎符,约莫三寸长的铜制虎符,上面刻着铭文。
“如果今天,我不是用这个虎符要挟你,那么,你是不会管我生死了,对么?”
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残忍,连百里昭自己都不能否认,如果小禄子没有说虎符在她龙茹凌这里,他还会不会踏进浣花殿一步。
这个随身携带的虎符,他是连睡觉都不会离身,而这些天来,趁他不注意,接近过他的人,就只有龙茹凌而已。
见他不说话,龙茹凌挑了一下眉色,把虎符放在胸前,如果百里昭是正人君子,那么放在这里,他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到。
“你在做什么?”
百里昭见她把虎符放在齐胸襦裙的裹胸上,愣了一下,原本想着靠蛮力抢回去,也变得不可能。
这个看似纯良面容的女子,怎么肚子里有这么多的诡计,就好像无论如何都用不完一样。
“百里昭,我等了你足足七年,就算成为整个皇宫,整个洛阳王城的笑话,我也在这里等你,等你一句话来娶我。”
龙茹凌说着,眼睫毛颤了一下,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然后划过脸颊,砸在青砖地板上。
“现在,我还是等你一句话,你是大周朝的战神,如果你肯开口,父皇一定会把我指婚给你,没有任何的理由,不是么?”
就好像赌博一样,用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做去一个几乎没有胜算的赌博。
龙茹凌想,她怎么就那么卑微,她只是钟情于百里昭,可是却感觉自己低贱如地底泥,求着他来爱她。
百里昭看着她,眼前这个泪流满面,哭得悄无声息的女子,真的是记忆里那个扎着总角,提着裙裾整天粘着自己的女娃么?
他不敢确定。
但是,有一样东西,他很确定。
那就是,他不爱她,哪怕是喜欢,都从来没有。
在无边浩渺的战场上,他看着夕阳西落,大雁横飞在眼前时,也想过自己的妻子会是哪般模样。
也许会知书达理,也许会温婉可人,也许会贤良淑德,但是,无论是谁,都不会是龙茹凌,大周朝的十四公主。
“末将,只能对公主说一声抱歉,承蒙公主错爱,还请公主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如果不爱,那么就不会拖拉,他性格向来如此,率直沉稳,如屹立在山间的雪松,太过于锋芒,有时候刺伤别人刺伤自己都不知道。
龙茹凌听罢,伸手抹过脸上的泪水,捂着嘴巴像是哭又像是笑,最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