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吃相很不雅观,像饿极的部落公主得到新鲜食物般狼吞虎咽,没有丝毫矜持,不带半点柔弱,嘴角沾满油渍。
看妹妹竟如此狼狈,愧疚感愈赠愈深。悄悄抓起妹妹搭在桌边的小手,那手刺骨冰凉,棉衣的厚度只是徒有虚表,一点也不贴身保暖。他有股急需发泄的热血,像站在山峰顶巅急需要呐喊。他发誓,一定让妹妹过上温饱的日子,一定让她读县城学校。
妹妹吃的打嗝,依然狼吞虎咽。看那可怜的吃相,晏小翼说:“小梦,吃饱就行了,别撑着,晚上哥带你去酒店吃饭。”
她又打个饱嗝,嚼着嘴里的羊杂说:“这太好吃了,还剩那么多呢!你咋不吃呢?”
“我不饿。”他冷冷的说,眼眶里有泪水在打滚。
“吃不完浪费了,人家又不让带走。”
“不让带走也不吃了!”他突然吼道:“走……”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在桌上。
“去哪啊?”又转头对面馆里面喊:“老板,我们吃剩下的能带走么?”
“那是你们买的,想带走就带走,你们吃剩的也没人要呀!”饭店内堂响起老板憨厚的嗓音。
“小梦,哥现在有钱。”又命令她说:“走……不要了,丢面子。”说完,硬拉着她冰凉的小手往省道走。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晏小翼仔细打量妹妹说:“小梦,上午我在步行街逛了,有两件羽绒服非常适合你。咱去买下来,哥再带你去吃汉堡,喝可乐吃薯条。咱县里虽然没正规的,但味道都差不多。”
那两件羽绒服确实是他提前瞄好的,没见妹妹之前,是看好给韩湘语的。看到妹妹之后,干脆借花献佛,把它许给妹妹。整条商业街大把卖衣服的,无论小语或小梦,还是曹芳。只要他们看上的,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买下。这是他心里偷偷起的誓言。
“哥,你怎么老说钱,100万到底有多少?”妹妹天真的看着他问。
“呵呵!”他骄傲的笑起来,指着镇上少有的三层楼房说:“小梦,你看座楼房,盖好可能要20多万,而且要钢筋框架,不锈钢门窗。你说哥的100万有多少?”
晏小梦又瞪圆那双大眼睛,掩嘴惊讶的看着哥哥。看妹妹如此崇拜自己,他岂有不骄傲之理。故意卖弄从容,他有资格拥有这笔巨款,不存在任何不公平,拥有的天经地义。
就在这时,街内涌出一帮人,全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手持钢管砍刀,为首的正是赵小兵。他指着路边等车的二人嚷道:“晏小梦,别说是你哥,你老子来了今天也救不了你们。”
晏下翼把妹妹拥在怀里,看着凶神恶煞的几人。都是热血青年,初生牛犊不怕虎,头脑一热,没人会顾及后果,也想不到会顾及后果。只图眼前发泄的一己之快。和亡命徒拼命,和亡命徒何异。
他只想保护好妹妹,如果是他自己,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哪怕豁出性命,也不能让心里委屈。责任感不同,行为也变得怪异,刚刚声言不怕对方。现在只计划怎么逃跑。
“找人是么?你们等着。”他说完拉住妹妹便跑,妹妹刚吃饱,哪里有他那么利索,只忍着腹中疼痛跟哥哥逃命。
他们沿省道朝县城方向跑,后面几人穷追不舍。妹妹喘息声加重,脚步也越来越慢。为保妹妹周全,他对喘息加剧的妹妹说:“小梦,你先跑。”牵她的那只手猛一带力,妹妹被甩在前面。
几人没料到他会猛然间停下,互相递递眼色,呈半圆式围攻。他了解这年龄人的心理,虽勇猛不怕死,但经不住蛊惑恐吓。他故意用言辞拖延,以恢复自己消失殆尽的体力,对方也如夏天渴热的野狗,弓腰张嘴喘着粗气,身体也跟着抽动。
晏小翼顿觉有戏,他好歹在船厂干过半年体力活。本想谈判谈判拖延时间,现在反倒显的多余了。他必须抓住机会,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这是安氏和刘胖子的生意运作模式,他用在厮杀战场上,也觉得非常合适。
他向前试探一步,一柄砍刀立即在面前挥舞,那刀明晃晃透着寒光。他忙收身回来,躬身抓住对方长发,顺势一拉,那人已经趴下。另外几人刚想凑上来,他学李小龙大吼一声,几人一惊,又停滞不前。她目光审视几人,弯腰捡起地上那把砍刀。
“哥……”晏小梦停在不远处喊。
他目光凝聚几人,稍稍侧头大喊:“小梦,你快跑……”左右各有一把砍刀扬起,两人也慢慢靠近。
如果两人齐攻,他会应接不暇。必须拆开凝固的势力,一丝丝把他们瓦解。勇猛抵御不了战术,情感驾驭不了心计,这是跟安小轩学的。他又学李小龙大吼一声‘哦打!”朝左边那人把身体一突一收,那人立即后退两步。又顺势朝右边扬刀,那人举刀格挡,他顺势在那人小腹狠狠踢了一脚。那人嗷嗷乱叫,躬身搂紧小腹。他目光斜视另外两人,又在搂小腹那人肩膀狠狠蹬了一脚。
“哦打!”他又暴吼一声。
几人又被吓一跳,大概也摸清了他的套路。他一声大吼后,又趁势袭击左边那人,前脚刚迈出,迎面那人扬起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