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许富贵每天都会去张大德的茶馆子摸几把麻将,且这财神爷是天天都主动送财上门。
许富贵心知肚明,自己一向没有牌运,从来牌桌上都没有赢过钱,这些天也并不是他手气好转了牌运,只是这个镇上的男人个个都想做他许富贵的上门女婿。张大德这茶馆一向是以老年人居多,最近,张大德这茶馆子那年轻的单身汉是成群结队的过往,见到许富贵就点头哈腰抽烟递茶的那真是热情得冒烟。总之,有许富贵的地方,茶馆就一定热闹,茶馆子里年轻人就多,赵光庆的单身汉兄弟赵有庆也在其列,这些天天不亮他就到了张大德的茶馆,天天吵着要和许富贵坐一个桌打麻将,谁都不许和他抢坐,谁抢他跟谁急,而且急得眼睛通红冒血丝。这赵有庆尽给许富贵放炮故意让他胡,许富贵呢也管他三七二十一你赵有庆什么目的,赢钱就是硬道理,你甘愿给我放炮,我哪有不胡的道理呢?所以这赵有庆每天至少得输给许富贵一张毛主席。
这事让赵光庆知道了后就找到赵有庆。赵光庆对他兄弟说的第一次话是:“兄弟啊,做人首先得要有一点自知之明才行啊!”
赵有庆对着倒挂在墙壁上的那块小圆镜,左照照,右照照,再从衬衫左口袋里拿出一把漆黑得不见了梳齿的塑料梳把油光发亮的三七分头从中间分开,再用黑梳子左右各梳两下后冲着镜子大笑,再扭过头去对着赵光庆笑:“嘿嘿,哥,我这发型是不是汉奸头来着?不过还挺帅的,哦?”
赵光庆看着白痴一样的兄弟赵有庆,一屁股坐在了屋子里唯一的竹质小板凳上,用无奈的眼神看着赵有庆再将中分头全部往后梳了去。
“哥,这是老板头,更帅吧?嘿嘿!”
“有庆啊,就算咱祖上积了大德人许富贵能看上你,可人妖妹能看上你吗?光这年龄……”赵光庆终于忍不住了。
可话刚说到一半,赵有庆的脸色就变了,他把原本在头发上梳来梳去的黑梳子放回口袋,打断赵光庆的话,语气不快地说:“嫉妒!纯属嫉妒!这镇上人人都嫉妒,你赵光庆也不例外!”赵有庆指了指赵光庆的脸。
“我嫉妒你?我看你是疯了!你也不拉泡尿照照自己,妖妹也是你娶的吗?”赵光庆火冒三丈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他当时屁眼里都在冒着怒烟,他真想把这混蛋弟兄扔进桃花江里。
“还是嫉妒!”赵有庆一屁股坐在木门槛儿上,脸对着桃花镇古老而纯朴的青石路,他看到妖妹穿着露出大腿的白色牛仔短裤出现在他眼前,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大群游客。赵有庆兴奋地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黑梳子在头上胡乱地刮了几下,用痴迷的眼神远远地盯着妖妹:“真是美啊!”
“无药可救的混蛋!你这个混蛋!我看你下辈子也是个打光棍的命!穷死你吧!”赵光庆用脚狠狠地踢了下竹板凳,板凳转了两圈后向后倒在了地上,赵光庆带着冒烟的屁股回去了。他就知道,这一趟他是白来了,赵有庆这混蛋兄弟根本不会听他的,要是早听他的也不至于快四十的人了至今光棍一条。
许富贵看来,这个赵有庆就是个白痴,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也不会让赵有庆做他家的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