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廉价,在末世之前一吨水才两块钱。而现在,此时此刻,水对我来说很珍贵,这简直就是救命的宝贝,然而,眼前这个疯女人却把这么珍贵的东西当垃圾似的泼到地上。我真想立刻和囚床上起来,拿拳头打到她的脸上。
但是我没办法那么做,我非常虚弱,虚弱到无法从床上起来。甚至连抬眼看这个疯女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看来我真的是要渴死了。
我进入了混沌状态,连自己是醒是睡都搞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疯女人又来过几次,问我喝不喝水,反正我是没有精力理她。我还要和血色在幻境中约会呢,懒得理她。
幻想真的很好,能够让人消除烦恼。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吃能够让自己飘飘然,欲仙欲死的药物,因为如梦如幻,却又有些真实的幻像,真的很美妙让人无法自拔。
人的一生都在寻求幸福,只是每个人对幸福的界定不一样。但人类总是欲求不满的。达到了某种幸福程度之后,会去追求另一种更为刺激的幸福。
有些人认为精神的满足才是幸福,有些人认为感观的刺激才是幸福。有些人追求爱情,有些人追求权力,有些人追求金钱,也有些人追求真理,还有些人追求精神上的洒脱。人的一生都在追逐,没有向往和追求的人,无疑是行尸走肉。不过,现在活着的人们,大多数都只求能够活得更久一些,哪怕是多活一秒钟。
这是末世的悲哀,也是人类的悲哀。
濒临死亡边缘的我,还有功夫考虑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还真是可笑至极。我现在所能的,也就是靠意志力多活几个钟头而已。人说在缺水的情况下。只能活上三天时间。我在这里躺了多久呢,一天两天,说不定已经昏迷了四五天。
时间已经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概念。在混沌之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在争吵。
“你在干什么!快把门给我打开!”这是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女人尖叫着。“团长有令,谁都不能见她!谁都不能进到这间囚室里头。”
“人是我带来的,我有义务让她活着出去。就算团长不让任何人见她,但他也没说让你把她弄死。”
女人尖刻地反驳,“但也没说不让我弄死她。”
“那你是承认你在谋杀她。”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焦虑。
谁要被谋杀了,是我吗?可我还没有死,我只是没办法动了而已。我身上也不流血了。没有伤口,连伤疤都没有留下来,好得很呢。
女人继续反抗着,她大吼:“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走开!”男人厉声说道:“你再敢乱动,我就和你一起劈了!”
女人沉默了,但我依旧能够感觉到她的愤怒。我看不到她,但是她应该就是秦雨枝吧。
当当当,金属撞击的声音。它是如此地美妙如此地清脆,它听起来不再刺耳,令人讨厌。我想我是疯了,或者就是傻了,为什么金属的敲打声。听起来竟然是如此柔和。
当当地敲击声停止了,接下来就是锁链脱落的声音。看来因为女人不肯给男人钥匙,男人就是锁链给砍断了。我想他应该用得是斧子吧。
咦,真奇怪,我为什么没有看到他们,我只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幻像不成。可是我的幻像之中是不可能出现这两个人的,我的幻像中,只有血色和新世界里头没用的怪而已。
男人的脚步声很急切,“泉泉,泉泉……”
他在叫我,可是我为什么看不到他的人。可他为什么会像血色地狱那样叫我,虽然声音不是很像,但是那种感觉却非常相似。嗯,这应该只是幻像而已。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都只是我那不着边际的幻觉。干渴已经让我快发疯了吧。
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扶了起来。这个男人的胸膛是这样结实,这样温暖,就像血色地狱。他有种特殊的体香,闻了让人特别安定。一股温和的液体沾湿了我的嘴唇,它不烫也不凉,温和地像血色的眼神。
水,这是水没错。我原本无法动弹的双手动了,我抬手捧住了某样东西,这应该是只水壶没错。我非常急切,猛地将水壶抬起来,往自己的口中倒。但不知为何,我的眼睛看不到,水壶里的水不受控制,直接灌入了我的鼻子。
溺水的感觉还真是让人难受,我痛苦了咳了起来。只觉身旁的男人温柔地轻拍着我的背,帮我拿住了水壶。他无比温柔地说道:“慢点,慢点……大傻妞……水有得是。”
我没法儿看见水壶,只能顺着他的手臂摸索,“水、水……”
男人非常吃惊,只觉他手动了动,然后问道:“你看得见吗?”
看得见?我像个傻子似的,问道:“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他声音很是焦虑,好像有什么非常重大的事情困扰着他。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痛的。可这有什么重要,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看得见,哪里有一壶水来得重要。我重复道:“水,我要水。”
男人将水壶放到我的手上,并握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