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肉山一手攥住一个口歪眼斜的布娃娃,娃娃的模样几乎和他一模一样,另一手则攥着一个拨浪鼓,大肉山笑嘻嘻地摆动着拨浪鼓,发出“波楞波楞”之声!
持续不断的波浪鼓声,就像是两把钢构一般扎进了巫野的耳朵眼,一直伸到身体里面,把他的心脏猛地勾住。
每一次敲击,他的心脏都会不由自主地猛跳一次,随着敲击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巫野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狠狠挤压,心脏都似要爆裂开来!
而周围所有修士也和他一样,被拨浪鼓发出的魔音搞得心浮气躁,气血翻腾,不少人都死死捂着心口,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吕乐十分艰难地从储物袋中摸出了一个小竹笼,里面好像蛰伏着一头银色的蝈蝈,一听到波浪鼓声,蝈蝈立刻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和拨浪鼓声猛地碰撞在一起,夹杂成了更加刺耳的魔音!
奇怪的是,声音明明更加刺耳,更加难听,却是没有了那种能够令人心脏爆裂的力量,巫野深吸一口气,心血渐渐平复下来!
穿红肚兜的大肉山见自己的法宝失去效果,也不恼怒,笑嘻嘻地收回了拨浪鼓,用又尖又细的嗓音说道:
“我倒是谁,居然有这么大本事,将段飞尘的猎杀小队都给灭了,原来是吕贤侄!自从上次一别,到现在也有两年工夫。吕贤侄的功力倒是愈发精纯了!”
看他的相貌,也有三四十岁,若是论年纪,一两百岁都是有的,可是声音却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一般稚嫩,听在耳中,令人说不出的难受。
吕乐面如死灰。死死盯着大肉山手中的布娃娃,叹了口气,道:
“欧阳前辈。上一次也是晚辈运气好,才能侥幸从前辈掌下逃生,现在又怎么敢在前辈面前放肆呢?只不过前辈若是执意要把咱们留下。咱们也只有拼死一搏,纵然神魂俱灭,都要让前辈付出相当的代价!前辈兄弟二人都是散修,并无门派可以依靠,往日里也没少结下仇家,若是为了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就身受重伤,乃至于被仇家逮到机会,弄出个三长两短,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吧?”
他一面这么说,一边在背后飞快地打手势。
看到他的手势。钟大川不动声色地向巫野靠拢过去,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柄飞剑,交给巫野,小声道: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牢牢抓住这柄飞剑就好!”
巫野问道:
“这个怪人是什么来历。看你们似乎都很顾忌他的样子!”
钟大川苦笑道:
“他叫欧阳文,是欧阳兄弟中的老大,欧阳兄弟是天晋国最可怕的散修之一,两人至少都是金丹中阶的一流高手,而且实战经验非常丰富,和我们一样。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其实听到“散修”二字,巫野已经隐隐感到不妙了。
一般来说,修炼者都讲究师承、门派,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背靠着一个门派,在前辈高人的指点下修炼,成功的可能性自然比误打误撞要大上许多。
所以在修炼界里,真正六亲不靠的散修并不多,即使偶尔出现几个,实力通常也不会高到哪儿去,在弱肉强食的修炼界,不出三天就会被别人一口吞掉!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如果一名六亲不靠的散修在修炼界中厮混了几十上百年都不死,而且还被他修炼到了金丹期,那么这名散修的战力,肯定比普通金丹修士要高出好几个级数。
因为散修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他的法宝和双手!
却听欧阳文又“嘎嘎”尖笑两声,不紧不慢道:
“吕贤侄,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多少修炼者都是死在你这张嘴下啊!不错,咱们欧阳兄弟只是两个无依无靠的散修,若是被你们这些小辈弄出点儿重伤来,还真是特别麻烦的事情!不过呢,咱们欧阳兄弟可未必一定要把你们都杀了,就算只是把你们纠缠住,等待更多的天晋国修士来这里,那也是大功一件,是吧?”
吕乐的眼睛半眯起来,绽放出两道刀子一般的光芒,低吼一声:
“动手!”
他第一个射出了飞剑,直冲欧阳文的面门而去!
身后七八名修炼者也各显神通,七八道绚烂至极的光芒劈头盖脑射向欧阳文!
欧阳文轻轻打了个哈欠,连躲都懒得躲闪,从他身后却猛地卷上来一股黑雾,将所有飞剑和法宝都笼罩其中!
巫野仔细看去,组成这道黑雾的,居然是无数黑色的飞虫。
密密麻麻的飞虫就像是一张张厚实的毯子,将飞剑和法宝死死包裹起来,伴随着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噪音和诡异的蠕动,飞剑和法宝都被啃噬得千疮百孔,黯淡无光,从半空中无力地跌落下去。
飞虫再一次化作一团黑雾,飞回了欧阳文背后。
不一时,从欧阳文背后,缓缓飞出了一名浑身上下都覆盖着无数飞虫的怪人!
这名怪人就像是一个人形蜂巢,每一寸皮肤都被飞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