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足仙子轻轻落在芦苇荡中,向三人施了一礼:“沧浪剑宗莫出尘,见过三位兄长。”
三人冷哼:“沧浪门人,有甚话说?”
巫野在芦苇荡中蹲着,却是知道,盘古大陆三大剑宗,流云,通天,沧浪,流云和通天都是天晋国的修炼宗派,而沧浪剑宗却是荆楚国的修炼宗派。
天晋国是乾元王朝老牌强国,荆楚国却是最近百年才崛起的后起之秀,为了争夺“霸主”称号,百年间两国大战十余次,小战年年都有,结下血海深仇,并且荆楚国有渐渐压倒天晋国之势。
虽然修炼者眼中并没有太严格的国家之分,只要国君能贯彻自己的意志,无论出仕哪国都没关系,甚至有天晋国出生,却成为荆楚国大将,反过来攻打天晋国的,世人也只会耻笑天晋国君无能,留不住大好人才。
不过流云剑宗和沧浪剑宗,都是各自国中顶级修炼宗派,门人弟子大多出仕本国,沙场之上也颇结下一些血仇,互相敌视,并不奇怪。
武威国地处中原西北,和天晋国毗邻,算是天晋国的仆从国,亦是流云剑宗的势力范围,一名沧浪剑宗门人出现在这里,自然会引起诸多猜忌。
裸足仙子莫出尘单刀直入,问道:“请问三位兄长怀中,可是暴君夏桀的魔功《七星战世决》?”
三人更加警惕,结成剑阵:“是又如何?”
“是就好了。”莫出尘浅浅一笑,只让芦苇荡里蹲着的巫野感到天地都没了颜色,“百日前,出尘在鸣条山下见一双头异兽生得蹊跷,必是被魔物污染,因此出手斩杀,却不料斩去双头之后,还是被它跑了。等出尘找到尸体,发现肚肠被人剖开,里面藏着的事物却是不翼而飞,三位兄长知道,鸣条山是暴君夏桀埋骨之地,或许是异兽无意间吞噬了夏桀的遗物,也未可知,因而出尘一路寻访,才知异兽腹中之物,是被独行盗燕真宗夺走,而现在,又辗转落到了三位兄长手中。”
三人一听,冷笑道:“哦,原来这部《七星战世决》,却是你们沧浪剑宗的东西?”
莫出尘也听出言外之意,急急辩解道:“三位兄长莫要误会,出尘并非觊觎暴君夏桀的魔功,实在是这部魔功太过凶残霸道,寻常人练了,不知不觉便沾染了夏桀的魔性,到时候又变成第二个狂魔,肆虐天下,实在是练不得的!请三位兄长将这部魔功交还出尘,出尘依旧把它埋入鸣条山,三位兄长以为如何?”
三人一愣,面面相觑,同时爆出一阵大笑:
“原来如此!我们把《七星战世决》交给你,你还把它埋入鸣条山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出尘蛾眉轻敛,脸上翻出了两朵霞云,似乎有些拙于应付,愣了半天才道:“三位兄长,却是不相信出尘所说了?究竟要如何才能把《七星战世决》交给出尘呢?或者,咱们一同去鸣条山将这卷魔功丢回暴君夏桀埋骨之处,三位兄长意下如何?”
“废话!谁有功夫和你去鸣条山!我们自然知道《七星战世决》的厉害,所以才要它带回流云剑宗好好保管,不让它流入心怀叵测之辈手中,你说丢回鸣条山,那下次再被人捡走怎么办?”
这番话说得莫出尘哑口无言,明知对方强词夺理,却找不出半句反驳之词,一时间颇有手足无措之感,看得巫野大生怜香惜玉之心,真想跳出去帮她分说几句。
那三名流云剑宗门人见她默然无语,冷笑几声,收剑还鞘,转身便走。
“等等!”莫出尘一急,伸手拦在三人面前。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讥笑,带着一丝调戏的意味:“怎么,理屈词穷就下手抢夺?这就对了!咱们剑修之人,归根结底都要用剑来说话,想要魔功?简单!问过咱们三个手中的剑就行!”
“唰!”
“唰!”
巫野蹲在芦苇荡里埋头听着,忽然没了声音,心中讶异,抬头看时,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却见刚刚还是耀武扬威的三名流云剑宗门人,其中两人都血溅五步,身首异处,腔子趴在芦苇荡里抽搐,脑袋却目瞪口呆地到处乱滚。
只剩最后一人,却是被卸去一条持剑的手臂,满脸苍白地跌坐在地上,挥舞着独臂惨叫:“别,别杀我!”
莫出尘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如此贪生怕死的剑修?”
那流云门人发一声喊,不顾一切地扭头狂奔,巫野只见寒光一闪,罗裙轻舞,流云门人的半个脑壳就飞上天空,剩下半个脑壳连在腔子上,兀自向前奔出二十多步才颓然倒地。
滚烫的鲜血和颤巍巍的脑浆洒满芦苇荡,也有些沾染在莫出尘白皙的嫩足上,好似印上了一串细碎的梅花。
半空中,三缕怒气冲天的冤魂飘飘摇摇,指着莫出尘怒骂:“大胆的荆楚蛮婆,居然敢在流云剑宗的地界斩杀我们三个?这笔帐绝不算完,等咱们回去禀告师门,一定将你——”
莫出尘的俏脸上显出浓烈的迷惑:“不是你们让我问剑吗?怎么又如此说话?”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