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赫连提议从在场的女眷当中选几个人出来,分别代表天盛、西越还有大梁,让她们比试各种才艺。”赫连铮毫不谦逊,言辞凿凿道。
“每一场比试,赢的人,自然可以获得奖赏,输的人,自然当罚。不过今日是皇上寿辰,咱就图个喜庆热闹,所以咱不罚别的,就罚她们向皇上献一首祝寿的诗,再罚喝酒。”
“关于奖赏的问题,因为赫连也是临时起兴,没有事先准备,所以皇上还有在场的各位大臣以及女眷们,都可以商量看看,到底要拿什么来做奖品。”
“欸,这主意不错,比起纯粹的欣赏歌舞可是有劲得多。”有天盛官员眉飞色舞,一脸的兴致勃勃。
“不过,这参加比试者代表天盛、西越还有大梁,会不会有些不妥?”有官员心有疑虑,“若那比试的人输了,岂非表示天盛也输了?”
“对对对!这样不妥,就算要比试,那也应该代表她们个人才是。”
“要我说……”
那些邻桌的大臣都小声地讨论了开去,宫啸天虽听不见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但也知道他们对这样的比试很感兴趣。
视线飘向不远处的宫冥夜,宫啸天问:“太子,你觉得六皇子的提议如何?”
“回父皇的话,儿臣觉得可行。至于奖赏,我看不如由我、丞相、六皇子还有大梁太子捐献些物品出来。进宫时大家可能什么都没带,但可以先将自己打算捐献的东西登记在册,事后再送到各位赢得比试的小姐手中。”
宫冥夜说完,便扭头看向台下的诸葛无为,“不知丞相以为如何,可是赞成本宫的提议?”
诸葛无为早就发现他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和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只是没有在意而已,此时抬头向他看来,面色清雅眸光清淡,很是冷淡。
“本相以为,太子殿下的提议不错,不过,本相虽然身居高位,却一直清廉为官,家底着实不够丰实,所以,本相可能没什么好东西可以贡献出来,顶多就是捐些笔墨纸砚之类的,大家不要嫌弃就好。”
诸葛无为语声沉缓似一股涓涓细流,任人听了都忍不住点头相信他所言句句属实,有不少官员甚至心里在想,素问丞相大人为官清廉,从不曾见他与任何官员来往密切,想来确实是没多少银子的,捐些笔墨纸砚也在情在理。
只是,头点着点着,众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停下了点头的动作,脑海里齐齐闪过刚才嘉怡公主说的烟翠蓝锦之事。
烟翠蓝锦万金一匹,给白木兰买衣服他都能一掷万金,怎么可能是个穷光蛋?这人该不会只对自己的女人阔绰,到其他人面前便开始装穷?
众人心里抽啊抽的,对丞相大人的装穷功夫很是无语,但却不敢拿烟翠蓝锦之事去质问位高权重的他,只能在心里嘀咕,丞相大人也太假了,真是吝啬抠门,再怎么说今晚还有两国使臣在场,他也不至于这般自损天盛官员的脸面才是。
众人不敢,宫冥夜却是极敢的。
瞥了白木兰一眼,宫冥夜沉声道:“丞相大人,笔墨纸砚似乎太过寒酸了些,今日聚集在此的,好歹都是名门千金大家闺秀,家中想必不缺笔墨纸砚。丞相大人说自己手头不宽裕,可本宫看,木兰姑娘身上所穿的,似乎是烟翠蓝锦,价值万金一匹。
本宫现在既不需要丞相大人再拿出一套由烟翠蓝锦裁制的衣裙,也不需要丞相大人拿出万两黄金作为奖品,但不管怎么说,丞相大人所捐之物也不该太过寒酸才是,像金银玉器这样的物件,丞相大人想必还拿得出几件来。”
话落,太和殿是几近于死寂的沉静,诸葛无为依旧神情淡淡眸光清澈,但眸里,明显多了几分幽冷。
宫冥夜面不改色地迎上他的视线,没有半分退让的趋势。
两人就那么无声地对视着,于风平浪静中激烈厮杀,掀起层层巨浪翻山覆土惊心动魄,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满殿的官员都屏住了呼吸,唯恐自己的呼吸声太重惊扰了正在对峙的两人,不小心便为自己埋下祸端。
正在跳舞的八公主,觉察到事态不对不由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立在大殿中央,而那些宫廷乐师,敲击钟磬的动作越来越轻,最后干脆也停了下来,额头有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
太和殿中的气压很低很沉,但有自己的儿子出马,宫啸天不打算插手。
他想的是,他年事已高,掌不了多少年的大权了,这一切,早晚有一天得交给宫冥夜,宫冥夜与诸葛无为心有隔阂,现在正是让他们二人慢慢磨合的时候。
低气压对赫连铮和皇甫圣华没有丝毫影响,二人一如刚才那般自在。两人此刻很默契,各自品着身前的酒,谁也没有插手的打算。
云惊华也很自在,像个没事的人一般斯文优雅地动着筷子,周围有各种含义不同的目光向她飘来,并且这种目光越聚越多,越来越不善以致有些影响她的食欲时,她才慢慢搁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向高台上的人。
“太子殿下。”她开口,满殿的人都怔了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